“呼——呼——”
衛宮士郎大口地深吸了兩口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然後,不斷地壓榨着他自己早已見底的體力,一瘸一拐地向着Archer走去。
他顫抖的右手舉起了已經卷刃的短刃,十分艱難地向Archer刺去,卻被其輕輕鬆鬆閃過,而衛宮士郎卻險些因爲自身的慣性摔倒。
“嘭”
Archer閃過衛宮士郎的刀刃之後,面無表情地給了他的腹部一腳,將他踹飛,令他狼狽地從沙丘上滾落,衣服上再次沾上了大量的沙塵。
然而,沒過多久,衛宮士郎就再一次艱難地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同時,向着Archer的方向走了過去。
第三次,第四次,衛宮士郎不停地被爬上沙丘,然後被Archer無情地踹了下來,如此往復。
“夠了,我已經沒有耐心陪你鬧下去了。”
又一次,衛宮士郎走到了Archer的身前,砍出了手中的短刃,然而這一次,Archer卻沒有閃避,而是反握自己刀刃卡住了對方的刀柄。
“到底是什麼支撐着你,讓你一次又一次地跨越諸多險阻?這個問題的原因,我其實也知道,畢竟我就是你。”
衛宮士郎怒目圓睜,揮動着另一隻手,再度砍向了Archer。
兩柄短刃擦過,劃出了亮眼的火花,然後,Archer的短刃架住了衛宮士郎的短刃。
兩件武器都被限制住,體力也已經透支,衛宮士郎動彈不得。
而Archer卻完全無視了不停掙扎的衛宮士郎,目光不知看向何處,說道。
“曾經的一場災難,令我們失去了所有,我們失去了過去,失去了記憶,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感情……”
“直到……我們被那人所救之後,從他那裏繼承了他的理想,得到了‘想要代替他成爲正義的夥伴’這一願望,以此貫徹了衛宮士郎這個人的一生。”
“然而,這些都是錯誤的!”
語氣突然變得嚴厲,Archer繼續說道。
“我們被那個人所拯救,目睹到他那猶如得到了救贖一般的神情,併爲止而羨慕不已,發自內心地想要獲得與之相比擬的喜悅與幸福,這纔是我們的內心……”
“拯救了數以萬計的人,那將會獲得比所有人的幸福加起來還要多的幸福,我們一廂情願地相信着它,並不斷地爲此付諸行動。如果這都不算僞善的話……”
Archer的短刃切開了衛宮士郎的武器,然後,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大腿,強烈的痛感令其不受控制地叫出聲來。
“那還有什麼能夠被叫做僞善啊!”
Archer擡起右手,黑色的短刃指向衛宮士郎,隨即一把捅進了他的胸口。
“士郎!”
不遠處,Saber和遠坂凜發出了吶喊,卻無濟於事。
血紅之色,浸透了衛宮士郎的衣衫,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來。
“但是畢竟是贗品,靠這種僞善,什麼都不能拯救……不,本來就連要拯救什麼都決定不了。”
“連拯救什麼都不知道,連拯救他人之物都不曾擁有,你唯一的結局就應該是被死在不知名的荒野,在悔恨與無力之下被逐漸遺忘。”
“說到底,‘他人比自己要重要’這一想法,‘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這一願望,本就是極度扭曲的,猶如空想的童話,如果沒有這份理想就活不下去的話……”
說着,Archer高高地舉起了刀刃。
“就懷抱着這份理想溺死吧!”
隨即,刀刃重重落下。
“噹啷!”
“嗚哇!”
衛宮士郎雖然擡起了武器,卻沒有擋住Archer的攻擊,手臂上被砍出了一大條傷口。
似乎是終於筋疲力盡了一般,衛宮士郎摔倒在地面上,沒有再一次爬起來。
看着貌似失去戰鬥力的衛宮士郎,Archer緩步走向前去,手中的短刃反握,準備爲其補上最後一擊。
“士郎!”
遠坂凜着急地喊了一聲,而Saber更快,直接向着Archer的方向衝了出去。
“晚了。”
說罷,Archer對準衛宮士郎,手上的短刃閃過冰冷的弧光,無情地刺了下去。
然後……
“乒!”
遠坂凜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震驚。
Saber一個急剎,停下了腳步,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就看見Archer的短刃停在了空中,而他本人,則是驚訝地看着前方,瞳孔一陣緊縮。
“怎麼……可能?”
漆黑的劍身,如血管一般猙獰的紋絡遍佈其上,隱隱間可見淡淡的光暈在其中流淌。
白色的髮絲在揚起的塵沙之中舞動,血色的瞳孔古井無波,彷彿倒映着一片屍山血海。
來者正是科賴恩。
雙臂微微一使力,科賴恩就架開了Archer的攻擊。
當Archer回過神來之後,他就立馬收斂攻勢,飛速向後撤去,然後神情凝重地瞪着科賴恩,說道。
“你是怎麼進來的?”
固有結界是施術者的心象世界,雖依託於主世界,但卻又與之隔絕,除非是Archer自己的想法,否則外人很難從外面進入。
所以,對於科賴恩的擅自進入,Archer是完全不敢相信。
“原因很簡單啊。”
科賴恩聳了聳肩,一臉淡然地說道:“因爲我的寶具。”
科賴恩的寶具——【終焉無顯】,其能力是將科賴恩的身體轉換爲一種不知名的混沌物質,具有一些“黑暗”所擁有的特性。
也正因如此……
“黑暗可以被光明驅散,但卻不會被空間所約束,只要能夠發現這個空間,那想要進來就不是很難了。”
巨大的血紋黑劍在科賴恩的手中甩了個劍花,若不是在舞動的時候帶起了陣陣風痕,別人還會誤以爲這柄劍其實不是很重呢。
科賴恩的橫空出現,令Archer的臉色非常陰沉。
“你不是不打算插手我們之間的戰鬥嗎?”
聽到Archer的詢問,科賴恩剛張開嘴準備說些什麼,結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神略帶驚疑地瞥了一眼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