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着外頭的情況。
可來來往往全是“鬼”,什麼也沒有探聽到。
嶽不羣只在旁輕笑着,師妹着實可愛。
這些人行事隱祕,做事詭譎,藏得不淺,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
若非他陽神強大,五感超乎常理,怕是也無法察覺到這些人的蹤跡。
“師兄,要不你試試靈魂出竅?看看他們有啥陰謀詭計?”甯中則小聲地說道。
嶽不羣笑笑搖頭,就將自己探聽到的東西和盤托出,告與甯中則。
甯中則聽得小臉一皺,頗爲爲難。
此中有六扇門摻和,他們再摻一手,着實有些難辦。
“魔教人人得而誅之,我等便與朝廷一道誅殺妖孽。”甯中則想通了,哼一聲。
嶽不羣連連點頭:“師妹說的是。”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迷煙從屋頂上漸漸沉下來。
嶽不羣早就有所感應,只輕輕蕩了蕩手臂,把窗戶開啓,然後將這道迷煙引出了窗戶。
這一番動作,就是甯中則也不知嶽不羣爲何這麼做。
“師兄,這是作甚?”甯中則問道。
“月色正美,師妹何不與我一道賞賞?”嶽不羣拉着濛濛的甯中則走到窗邊。
嶽不羣這麼做也不爲別的,只是戲耍一下屋頂那個樑上小賊。
此時的窗外確實有一片美景,月色潑下,整個湖面銀光閃爍,彷彿將全天下的銀兩都傾瀉到此中,好生亮眼動人。
甯中則見着,也是驚歎一聲:“好美。”
不過甯中則終究不是一般江湖俠女,她只驚歎一聲後,便說道:“師兄,事不宜遲,咱們得早些動手,不然魔教賊人說不得就要跑了。”
寧女俠初出茅廬,經事不多,還不知嶽不羣給她開窗之意。
但甯中則隨後又發覺了些東西,她急忙看向外頭。
見着客棧周圍的蘆葦蕩中正有窸窸窣窣地聲響。
她如今的武功也不差,目力自也極強,自然就看到蘆葦蕩中那些穿行的人。
錦衣衛?不對,六扇門。
六扇門如今的衣服與錦衣衛確實差不多,若不出示令牌,怕是都不能從服飾上分辨這兩家人。
而且如今的六扇門中還有不少人是從錦衣衛中調過來的。
所以六扇門的行事作風跟錦衣衛頗爲雷同。
甯中則之所以會判斷是六扇門,自然是因爲嶽不羣先前和他說了六扇門的事。
可不止甯中則發現了這麼一大批六扇門的人,還有屋頂上的那幾個小賊。
他們趕緊就做出示警。
只不過,六扇門既然這麼大張旗鼓的出動了,自然不擔心什麼示警了。
咻~~咻咻咻!!
一輪弩箭齊發。
噗噗噗噗!!
先射了屋頂那三個試圖示警的小賊。
至於已經大開窗戶的嶽不羣兩人,無事發生。
弩箭彷彿長了眼,一個個避開了這間屋子。
這自然是嶽不羣的功勞。
如今武功已不是出神入化,而是陸地神仙。
這些弩箭的力道怕是不足一石,如何能經受住他的干擾,輕而易舉就被他撇到一邊去,沒法有太多的衝力撞破他的攝控。
兩人栽落到地上,一人則見機不妙,立即一個千斤墜,落入嶽不羣兩人的房內。
當然在落入時,身上也已插了十三根箭矢,吐了幾口黑血,立即就不行了。
“箭上有毒。”甯中則驚呼一聲。
“朝廷辦事,可不講江湖道義。”嶽不羣說道。
而且江湖人辦事也不講江湖道義的。
能少費點力氣就不費力氣,暗器毒奸計,那都是哪個好用用哪個,能全用就用全了。
絕對不會對仇敵有半點的客氣。
所以江湖道義是何物誰也說不清。
或許是具有靈活性的吧。
但可以肯定。
朝廷的人沒有江湖道義。
而此時此刻,整個客棧都被六扇門給包圍了。
一圈圈的黑影,閃爍着冰冷的鋒芒的弩箭,指得人後背涼颼颼的。
魔教衆人都是一臉的懵,只有與魔教做了這筆交易的霸刀仍能冷靜的坐在原地,喝着酒,夾着一塊鴨腿往嘴巴了塞。
身形高大的周淮安立即就從六扇門的人羣的簇擁間走出,目光冷酷地掃過在場這些人。
魔教惡賊,東瀛倭人。
今日蛇鼠一窩,可以能一鍋端,真是好極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先將下令亂射一通的捕頭喊來臭罵一頓。
都還沒確定客棧裏的一男一女的身份就這般齊射一輪,若是打死了,到時衡山派來找麻煩,喫掛落的都是他。
這幫傢伙可真不讓他省心。
當然,事也已經犯下,無可挽回了,他也將人訓一頓,到時好生跟人賠禮道歉,就此揭過。
“黃金重,爾等魔教賊獠竟敢勾結倭寇,賣國叛國,罪大惡極。”周淮安朗聲說道。
隨着周淮安話語落下,場面立時鴉雀無聲。
“哈哈哈哈……”
一聲爆笑從客棧中傳出。
黃金重豪邁地走出客棧,輕蔑地掃過客棧之外的一衆六扇門捕快。
“是哪裏來的狗在狂吠?!”他不屑的哼一聲。
周淮安對這話分毫不爲意,只接着說道:“你等若束手就擒,我願向總捕頭爲你等求情,給你們留個全屍。”
“哈哈哈哈!!”
笑聲更大,也更多了。
這話說的,左右都是死,滿口都是要他們的命,還想勸降他們?朝廷當真是霸道慣了,真以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成。
“朝廷走狗,我南山惡虎金仙橋今日就來會會你!”一人從客棧中竄射而出,黑影如風,侵略而來,雙爪已然抓向周淮安。
但周淮安看也不看,身邊立即就有人跳出來。
一抹刀光割過空氣,切削向此人的雙爪。
“繡春刀?”光頭漢子蹬兩下地,躲過了刀光。
他只是沒想到六扇門中人用着錦衣衛的衣服,竟還用着錦衣衛的兵器。
雖然驚訝,但卻不妨礙他彈動雙臂的筋肉,從頭上帽子中抽出八隻鐵線鏢。
咻咻咻……
鐵線鏢刺透空氣,直刺向這個攔他的六扇門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