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着儒生長衫的少年問起身邊同樣穿着長衫的男人。
“可慢些,他們也得鬧騰一會。”男人攔住躍躍欲試的少年。
“師叔,師父不是讓我下山歷練嗎?這可是個好機會。”少年說着就想要動手。
但男人擡手一按,就將他按在原地,動彈不得,貓在這間進展的角落,窺視着事件的進展。
“我記得師兄不是讓你來歷練的吧,是讓你下山省親的,怎個就變成歷練了?”男人眼神古怪地看着手下的小子。
對於自己這個師侄脾氣,他熟的很,不是個安分的主。
太過跳脫,也不知師兄那般穩重的人怎就招了個這樣的弟子。
“嗨,師叔,這不恰逢其時嘛。”少年嘆一口氣。
他又哪來個親人,左右不過想下山來玩耍。
“你小子這般鬼精,當真是讓人頭大。”男人指頭一彈,給了前面有一個腦瓜崩。
“嘿嘿。”少年揉了揉腦門。
這個腦瓜崩當然是不疼的,他只在那笑着。
“師叔,他們這般爭着,難道不知師父對那玩意興趣寥寥嗎?”少年又說道。
說到這,想必大傢伙也都清楚少年人是誰了,就是那華山派的令狐靈衝了。
而中年男人也是華山派的楚丁青,近些年在江湖也有名聲,外號桃花劍。
之所以會是這麼個外號,只因其創了一門劍法,叫滿山桃花開,借了四季劍法中的春季劍式有創,內有許多精妙變化,每個死在他劍下的人都會面帶微笑而亡。
所以大傢伙暗地裏又稱呼他爲微笑劍客,只不過礙於華山派的面子,沒這麼去稱呼他。
令狐靈衝如今還沒個外號,畢竟初出茅廬。
所以他今日就想掙個外號,哪怕是個狗劍客也是揚名了。
“師叔,那獨臂神刀武功怎樣?”令狐靈衝悄悄一指場中藐視羣雄的六扇門神捕。
“比你強。”楚丁青只道一句,頂過去。
令狐靈衝抓了抓下巴。
這不廢話嘛,他一個十歲娃娃,怎麼跟一個三十多的名揚四方的人物比。
“那師叔呢?”令狐靈衝又問。
“你小子能不嘴賤嗎?”楚丁青白了他一眼。
“哦哦哦,明白明白,嘿嘿。”令狐靈衝嗤笑着。
看向楚丁青的目光都讓他不自在。
“沒比過,誰知道呢。”楚丁青嘴硬了一下。
獨臂神刀的武功如何,楚丁青不甚清楚,但很強,看那周身的“煞氣”,殺人不少,還有那雙眼睛,外溢的神采,可是讓楚丁青好生豔羨。
師兄就常與他說,修行當修性命,肉身強健,氣血雄渾,精神飽滿,意志堅定,即可有窺得宗師的機會。
這獨臂神刀的武功已然距離宗師不遠,在給他一些時間,說不得世間就要多一位宗師了。
而他楚丁青,早年練武不得正法,蹉跎多年,也就得了個江湖好手的層次。
後來得蒙師兄照拂,練了華山正法,又得師兄傳授四季劍法,這才悟得一縷劍意。
只是早年蹉跎,一身氣血有虧,筋骨不夠強健,需得好久的補益,才能補足肉身元氣,窺見宗師之境。
如今就想着好生歷練,然後尋得自己的宗師境界。
這境界可不是閉門造車能成的,即使通讀百家武學,習練了百家武功,也無法練成宗師,還得多與人爭鬥,鬥過百家武功,最後纔有機會成就宗師。
不是所有人都是師兄那樣的妖孽。
一人獨坐華山,就可以一路破境,如今的境界都到了他只看到只鱗片爪就覺得如高山。
也別說師兄了,就是師姐甯中則,如今也已是宗師一流的人物了。
但這是應有的。
在楚丁青跟令狐靈衝躲在角落裏瞎扯時。
場中已然要躁動。
“六扇門辦事,閒人退散。”獨臂神刀黎定安掃過全場,然後喝道。
可,無人動。
也許他們自認不是閒人。
但黎定安煞氣可不輕,直接就尋上場中的一個威望頗重,名聲響亮的人。
乃崑崙派的當代掌門人震山子。
此刻,全場有頭有臉的人物就他一個了。
“自己走,還是要我請?”黎定安問向他。
震山子被他這麼一問,立即就感覺渾身冰冷,彷彿置身冷窖。
“如此煞氣,如此煞氣……”震山子兩眼一翻,直接就躺倒在地,彷彿發起羊癲瘋般吐着白沫。
是甚妖法?
在場人都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你不講武德,竟然下毒。”隨震山子來的崑崙派弟子即刻就抽劍刺向與他僅有一尺來距離的黎定安。
哼!
黎定安哼一聲。
整個客棧的人都彷彿感覺腦袋一震,被一隻秤砣給砸了一下。
然後就見那崑崙派的弟子立即躺到地上,七竅流血起來。
“阿彌陀佛,好生了得的音功,神捕爲何如此痛下殺手?”一個和尚在一聲佛號中,在人羣中漸漸顯眼。
“和尚,他抽劍刺我,我反擊過去,何來錯處?”黎定安冷冷地說道。
那森冷梆硬的話語讓人以爲是一個實心的鐵坨子在說話。
“施主自有其他手段讓他無可出手,爲何要害他從此渾渾噩噩,沒了心智,成個癡呆兒呢。”和尚雙手合十,漸漸走來。
“哼,襲擊朝廷命官,還出言不遜,阻撓本官辦案,本官確實不該只抓首惡,更要除惡務盡,抓下崑崙派滿門。”黎定安喝道。
聽得黎定安這麼一說,餘下的崑崙派弟子臉色皆一白。
“不過,本官今日有要事在身,這小子不曉事理,不知明辨是非,便先饒過崑崙派,你等帶着你們家掌門滾吧。”黎定安虎目掃過這些戰戰兢兢地崑崙派弟子。
他們聽得這話,如蒙大赦,趕緊擡着自家口吐白沫的掌門退出這間客棧。
可不敢在這久留,免費真就被黎定安抓走,下大牢。
只留下那個被黎定安一聲大喝害得七竅流血的弟子。
見得黎定安施展如此辣手,在場人等的臉色都不是很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