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總是東風錯 >第十九章
    回的府裏,看到四月到處找她。

    原來太太晚上設宴,歡迎培東四老爺回家。小錯很是驚愕,培東老爺?他那一年不得回來兩回,還歡迎他。

    說完了,狐疑地看着四月。四月別開臉,避開她的目光說,“還有客人”。“客人”?小錯嘟囔了一下,“怎麼的,他也領回來一個太太”。

    小處看着四月明顯地抖了一下,心裏恨恨的,“那你們找我幹什麼”?“太太讓給拿來新衣服,讓你換衣服呀,一起會客人”。

    小錯說:“我?新衣服”。看着給她拿來的新衣服,現在的衣服比前幾年又有變化了,首先是變窄了,上身的襖子更瘦,大膽地把女人的腰身掐出來,可是袖子還是寬的,下身的裙子依然長到腳面,不過這城裏有些膽大的也能穿旗袍了,把兩節變成一節。

    可是在蘇府沒有,就是滾邊變細了不少,小錯看着這一身青白底子小綠花夾雜着一點點碎粉花的細綢子襖裙,“可是這樣的小襖長裙我不能穿啊,這樣的頭髮,穿上這樣的衣服成什麼樣啊”?四月不容分說,揪過來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督促趕緊換上,換上以後大家有點愣,整傻眼了。是啊,小錯說得沒錯,這樣的衣服就得長頭髮,盤成髮髻,梳上辮子,什麼東西都得搭,搭不對就是怪異。

    小錯這男不男女不女的短頭髮沒有二寸長。穿上不倫不類的,真是彆扭。

    四月氣得直咬牙,碧桃想了個辦法,拿出頭油髮蠟,把頭髮朝後邊梳。梳得溜光光的,再插上點兒釵環珠花什麼的,假裝後邊兒有髮髻。

    洗臉,抹油,畫眉毛,塗口脂,倒騰好了,看着她小丫頭都笑倒了,大丫頭氣死了,小錯覺得自己像妖怪,流光水滑的大背頭,細細的眉毛,紅紅的嘴脣,身上漂亮的衣裙合身合體,配上這二寸長流光水滑的大背頭,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小錯鬧着要去洗臉洗頭,要扒掉這身裙子,四月按着,“就這樣,不趕趟了,再晚去就等着捱罵吧”。

    時間晚了許多,太太和小桃都過去一會了,大家都推着趕緊走。

    看來這是重要的客人,都到中堂見客。

    在路上四月告訴小錯,這重要的客人是培西老爺請來的,準備給蘇秀當姑爺,小錯聽了大喜,“咱們家姑娘都要出門子了嗎”?四月說“:不是,相看好了先定親,過兩年成親。

    一簇人急急忙忙地來到中庭。大太太右手上座。下面依次坐着培立姑姑,蘇秀,蘇錦蘇萬左邊下首。

    小錯進來就看見左邊上手歪斜着坐着一個陌生的男人,以手支頤,二十多歲,細軟的頭髮一絲不苟,精美的皮鞋一塵不染,一身淺灰派立斯西裝闆闆正正,瘦條子長臉,麪皮青白,一臉不耐,四爺陪東下首小心相陪。

    小錯進來就感覺有點怪怪的,很少看見大太太在見客時臉繃得這麼緊,兩個嘴角下撇,都快撇成八萬,面色很是不豫,看來是沒看對這新姑爺?

    一向沉穩淡然的蘇秀今天不正常,兩隻手把帕子抓的緊緊的,臉漲的通紅,坐姿僵硬,低着頭。

    小錯她們因爲來的晚了,都是從女眷背後悄悄的進來,四月站在太太背後,小錯站在太太下首。

    上座那男人極不耐煩的一瞭眼皮看見了小錯,又看了一眼,竟然坐直了,瞪了眼睛看定小錯,這三眼看的小錯有點火,黑白分明的鳳眼凜然掃過去。

    那男人心虛的垂了眼皮,轉了眼風。向着培東說:“蘇兄啊,這位是?”培東說:“這位是家嫂的義女,蘇錯”。

    培東轉向小錯說,“這是我的朋友楊公子,從上海來”。

    小錯撇撇嘴,沒有吱聲。雖然被大太太認爲義女,可是小錯什麼時候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沒有以蘇家小姐自居。

    可是對於這蘇家培東老爺,從來不假顏色。

    培東是四位大爺里長得最英俊,最年輕的,也是最跳脫活潑的,常年的軍旅生涯使他身上自然有種殺伐決斷的氣魄,可是因爲四月的原因,小錯從開始就對培東很是生氣不屑。

    今天還領這麼一個不靠譜的朋友來,“看他那坐沒坐相,這是來當新姑爺的態度嗎,這是來當太爺的”。

    直接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其實是冤枉培東了,這楊公子是三哥陪西讓他帶回來的,楊公子的父親是一方諸侯,手下十幾萬的部隊,培西的買賣一直打不進楊公子父親的陣營,好不容易通過關係結識了楊公子,知道楊公子未婚,所以有意把蘇秀許給楊公子。

    其實在楊公子在家中老幺,沒真本事,在家中軍中沒什麼實權,只不過仗着他老子,喫喝嫖賭玩樂樣樣精通的一個紈絝。

    大太太不高興是因爲覺得培西操之過急,蘇秀才十四五歲,看這楊公子形容舉止輕浮,坐臥無相,沒有禮貌,很不靠譜。

    大太太心中厭惡,對培東也不假辭色。

    偏巧這楊公子人世間的好東西玩多了,見過了,反倒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愛好。

    一眼看見小錯,明明是着女裝,弱柳扶風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身掐腰緊身小襖碎花裙,偏又男孩子的髮型,一臉英氣勃勃,行動利落,目光狠利,自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

    女人堆裏泡多了,楊公子泡出一雙毒眼,一看見小錯就如同啓動了身上的開關,“這是絕色,還是個有意思的絕色”。

    一下子精神起來,不知道小錯的哪一點長在了他的審美上。

    本來嘛,他怎麼能看得起蘇家呢,怎麼能看得起這遙遠的北方晉城裏一個商戶的女兒,才十四五歲,小裏小氣,訥訥唧唧,恐怕連胸脯子屁股都沒長出來,他好好的連蘇秀長什麼樣都沒看見,也不想看。

    直到看見小錯,眼裏精光閃閃,陡然振作,大喝一聲,“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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