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陌將夜行衣穿好,幾個跳躍,很快便融進了夜的黑暗之中。
程瑩瑩睡眠很淺,她的閨房在府邸的最裏面,安靜且無人來擾。
夜半時分,猛然聽到一陣叫聲,似貓叫,又似嬰兒的哭聲。悽悽慘慘,一聲接一聲在屋外縈繞,在如此安靜的夜晚,更顯得瘮人。
程瑩瑩突然驚醒,窗外貓影人影交織在一起,再配上這聲音,頓時嚇的魂魄出竅。
“啊!”隨即抱頭一聲慘叫。
“小姐,出什麼事情了!”丫鬟聞聲,趕緊跑了過來。
“快,快把燈掌上。”程瑩瑩蜷縮在一個角落,等燈光把屋內照亮,確定沒看到旁物時,她纔看向丫鬟:“你可有聽到嬰兒的哭聲?”
“嬰兒?”丫鬟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姐莫不是做噩夢了吧,咱們這府裏,哪來的嬰兒。”
真的是夢?
程瑩瑩不確定地又四下張望了一圈,確定什麼都沒有後,才低聲道:“你下去吧,燈不用熄。”
也許真的是夢,是自己迷迷糊糊時的幻覺。
即便這樣安慰自己,她也再難入睡,腦海中反反覆覆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肉團,那是她曾經親手掐死的一個嬰兒,自己的親妹妹。
她八歲時,許久未孕的孃親竟然有喜了,懷胎十月,生下一個可人的女兒,儘管不是男胎,但太傅夫人年事已高,此時有了孩子,更是疼愛有加。
“瑩瑩啊,你是姐姐,以後要多讓着妹妹,不可像以前那般任性。”
“怎麼就這般好看,爲娘都看不夠。”
親戚、家人的目光全部被這個小生命給吸引了過去,父母不再像從前圍着自己轉,甚至一天也見不到人影。
她意識到,自己因爲那個所謂的妹妹,失寵了。如果那個人消失,是不是就能跟從前一樣?
這個可怕的念頭隨着一天一天的過去而日漸加重,短短半個月不到,她就篤定了這個想法,那個妹妹,必須死!
也是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她用枕頭悶死了那個只有兩個月大的孩子。
這件事情一直藏在她的心裏,後悔嗎?一點也不,但剛纔的叫聲卻讓她從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她不敢吹滅蠟燭,就這樣熬到了天亮。
第二晚,又是如此。
那麼恐怖的聲音,爲什麼旁人都沒聽到,只有自己聽的清清楚楚,若說頭一日是做夢,那今晚呢?同樣的夢?
即便是點着蠟燭,程瑩瑩也不敢閤眼,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看見那個嬰兒伸着手朝自己爬過來,樣子猙獰恐怖!
“別走!”她猛然一怔,聲音顫抖地叫住丫鬟:“在這陪我!”
第三晚,第四晚,那似索命嬰啼的貓叫聲照樣響起,似乎不達目的絕不停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