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聽聞,說道:“兄長,你與老友多年未見,我就不去打攪你們。”
蒲葦亦知與王志同行不便,就說道:“二弟,你上午在城內走走玩玩,但不要走太遠。午後,我回客棧與你會合。一切小心。”
說完,蒲葦即乘馬疾行。
王志外出多日,亦經過三四個縣城,但基本皆爲匆匆而過,並未在城內遊覽一番。王志心想既然是外出遊歷,必要了解當地民俗風情,便帶着武器走出客棧。
王志邊走邊向路人詢問市集位置,不到半個時辰便行至市集門口。
踏進門口,見市集上的人不是很多,相比老家陳縣市集人流量,還不足一半。左顧右盼,才發現奴隸買賣的生意最多。
王志走到一男子面前,見其用籮筐裝一童子,旁邊立有一牌,寫着“童子八歲,健康無恙,現賣五百半兩錢”。
王志很是好奇,便問那男子道:“此童子系你何人?”
那男子答道:“此子爲我兒,公子是否需要購買。”
聽後,王志甚是憤怒,說道:“你真是狠心。既然是你兒,還將其賣與他人。”
男子聽聞,急切地答道:“公子,你可能不是本縣人,不知我的情況。”
“我家本有田產可耕,辛勞耕種亦可勉強度日。前年,縣官要我交出磐石,我亦沒法,只有將田產賣掉,將錢財交予縣官,纔算抵罪。可是賣了田產,生活更苦。在外協助他人農耕,錢少活多,賺取的錢財不夠家人一頓。我妻見生活太苦,便跟着富家翁走了。我想我兒跟我亦是經常捱餓,不如跟隨有錢人家或可喫飽不餓。”
說着,男子暗自流淚。籮筐中的童子輕叫聲“父親”,便與男子相擁在一起。
王志對此甚是感動,暗想父子之情最爲深厚,父爲子能生存而出賣子是逼不得已之舉。
思索一會,王志從掛袋中掏出一兩銀子,交予男子,並說道:“你拿銀子回去買些田產,好生耕作,勿要再出賣兒了。”
男子見此,很是喫驚,請王志收下其子以抵錢財。王志卻拒絕接受。男子見王志不願接受其子,便將兒子從籮筐中抱出,命兒與己一起向王志磕頭謝恩。王志將兩人扶起,又與男子聊了一會,便心情愉悅地離開了。
王志在街上走着,見不遠處有三人雜耍,周邊圍繞不少人,覺得定會有甚麼好玩之處,即走去觀看。
只見一人拿起鋼圈往身上箍。那人從頭至腳最後到身慢慢從圈中鑽出,等到身子鑽出之時,引得衆人拍手叫好。
結束後,一人持着盤子向衆人討要賞錢,衆人擬拿出錢財。
突然,一褐衣蒙面男子從旁邊白衫男子奪過錢袋,飛奔而逃。王志眼快,拼命追趕褐衣竊賊。
竊賊迅速穿過衆人,身輕如燕,可王志步步緊逼,不肯放過。
由於集市佔地不大,而竊賊又不敢從前後門通過。竊賊跑進狹窄巷子,見前方沒路,便兩腳並用左右塔牆,燕飛一般即將跳上屋頂。
此時王志正好趕來,情急之下,掏出長弓,瞄準竊賊,手輕動下。只見那箭支不偏不倚射中竊賊右腿上,他痛苦難忍,從房屋上掉下。王志上前,拔劍而向。竊賊趕緊忍痛跪在地上,請求王志原諒。
王志說道:“你既然犯法,我就要將你拿去官府。”
竊賊乞求道:“公子,請勿將我交予官府,否則小命不保。我偷富家公子錢財,亦是將其分發給其他窮苦人家。近年縣內百姓因交不出磐石而妻離子散,卻見富家公子任意逍遙,我很是看不下去,便冒險行事。”
王志已見縣裏貧苦百姓,聽聞此話亦有所觸動,想到此人雖犯法,但其本心爲民,若將其交予官府,定會寒了百姓之心。
於是,說道:“你將剛纔偷到銀兩拿來,以後不許再做偷盜之事。”
竊賊急忙磕頭叩謝,並將錢袋交予王志後便一瘸一拐離去。王志看着他離去,似有所思。
王志走進一看,見白衣男子高大而儀表不凡,而那男子看着王志覺得他文雅中帶有英氣。
王志將錢袋給予男子,說道:“公子,剛纔見一賊偷你錢財,我已將其追回,現物歸原主。”
對方感激道:“在下甚是感謝公子,若不是公子仗義相助,我們可能無錢返家。”
說完,男子即邀王志去食肆飲食,王志說其出來已久需在客棧等兄長,男子便請王志在客棧內飲食,王志不好推辭,一同返回客棧。
兩人坐下,叫上佳餚及美酒,邊喫邊聊天。男子自稱陳平,陽武人氏,爲外出交遊行至定陶。王志亦自報姓名,亦是外出遊歷而來此地。兩人同爲外出遊歷,卻有不同旅途經歷,互相聊起途中所見所聞,雙方聽得不亦樂乎。
過了許久,不見蒲葦返回客棧,王志很是焦急。陳平看出其神色,就問王志有何心事。
王志覺得陳平是善心之人,便將簡式事情告知他。
陳平說道:“如此說來,志弟義兄可能身處險境。何不前往簡式家中觀察情況。”
王志點首同意,欲獨自前往其家,陳平亦願一同前去。
半個時辰,三人即達到簡式住所。靠近屋門,只見門上略有封條痕跡,門已半開。走進去一看,家中器具滿地皆是。顯然,簡式家人已被官府抓起,而蒲葦卻不知所蹤。此時,王志更加焦急。
陳平思考後,說道:“志弟切勿焦慮,我想你義兄或去衙署。我與此縣範縣令亦有些交情,待我前去打聽,再做籌劃。你且在客棧,等我消息。”
王志此時亦無他法,只能如此行事。
晚上,王志在房間踱來踱去,惴惴不安,心中甚是擔心蒲葦。他邊走邊想,簡式爲何會被官府帶走,兄長又去了何處。
想到此,突然想到此事似與趙潛有關。趙潛既然千萬百計折磨簡式,怎可能因交了銀兩而放過他。又記起當時帶走簡式,卻沒拿走賣身契,瞬時覺得事情更爲嚴重。王志在半睡半醒中度過了一宿。
第二日辰時才起,王志洗漱完畢,欲下樓食早餐。正打開房門,突然見到陳平站在門後。
王志見到陳平,甚是激動,急忙問道:“平兄,可知我兄長行蹤?”
陳平笑道:“切勿擔心。現在正是早餐時刻,我們邊食邊談。”
兩人叫了些米粥及蔬菜。王志趕緊問道:“我兄長現在何處?”
陳平緩緩說道:“昨日晚上,我邀範縣令喝酒。縣令便將事情經過講述我聽。你義兄帶走簡式之時,未帶走賣身契,趙潛以此爲由,告知縣令,縣令亦派人帶走簡式。你義兄前往縣衙,那時趙潛亦在縣衙,兩人互相爭執。你義兄一時衝動,動起手來,衙署數十人皆爲所傷。後,縣令將簡式帶出威脅,你義兄爲救簡式放下武器就範。現關押衙署大牢之內。”
王志越聽越焦急,眉頭緊鎖,說道:“現在兄長處於險境,爲之奈何?”
陳平又笑道:“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喝酒之時,我將一百兩銀子交予縣令,一半給縣令,一半要其交予趙潛作爲拿回簡式賣身契的費用。縣令見錢財很是高興,滿口答應今日午後放你義兄及簡式一家出來。那時,我們可以在大牢外等候。”
聽後,王志瞬間轉憂爲喜,感謝道:“平兄真乃大善人。只是這一百兩,我現手下確實沒有。待我返回老家陳縣,再還與平兄。”
陳平擺擺手,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平亦不缺少銀子,能夠結識志弟重情重義的漢子足以。”
說完,正好食物上齊,兩人盡興而食。
正是:家世迥異性相近,攜手救兄入虎穴。欲知能否救出蒲葦等人,且容下章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