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書櫃的尺寸規格相同,一行10個,一列10個,每個書櫃共100個格子。
單個格子長大約2分米多,寬高越16分米,每個裏面橫着擺放着一摞錢。
這些錢像戰利品一樣,無聲地訴說着他們主人生前是多麼富有。
房間中間還有一個玻璃櫃臺,裏面放着何金元的房產證和各種股權證書以及祕密文件。
蘇廷希走上前敲了敲玻璃,這個材質應該是用防彈玻璃做的,十分堅固。
看來想要檢查裏面的東西,還得先想辦法破解防彈玻璃上的密碼鎖。
“這一沓現金就是20萬,一個書櫃100格,相當於一個書櫃就放了2000萬現金?”
葉天宇目瞪口呆地望着這數不清的錢,揉了揉眼睛,“我的媽呀,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
司柏擡手,貼心地幫他合上下巴:略帶嫌棄道:“有點兒出息行不行,嘴張這麼大小心下巴脫臼!”
葉天宇趕緊捂住下巴,哀怨地瞪了司柏一眼。
周清傾走過去在兩人後背各輕拍一巴掌,“行了,別鬥嘴了,正事兒要緊。”
她剛說完,就聽齊嚮明在裏面喊道:“周隊,蘇隊,這裏面還有好多同樣規格的書櫃!”
中間的格子櫃和右面的牆壁之間還留有一個大約一人半寬的通道,齊嚮明就是順着通道往裏走,發現中間每隔半米就整整齊齊擺着一個相同的格子書櫃,右邊貼牆書櫃一直到房間的那頭。
大家數了數,屋內一共有10個書櫃,按照每個書櫃2000萬現金來看,這個屋子裏居然存放着2億的現金!
衆人也知道何金元這人貪財好色好享受還浮誇,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浮誇到這個份兒上,還專門建了一個屋子來擺放這2億現金。
這是把錢當擺件了吧?
周清傾望着這2億現金,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句以前的網絡流行用語。
——真是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她恍惚了一下,緩過神來從安全屋出來給上級領導打電話,說明了這邊兒情況,請求紀檢監察部門來幫忙。
等監察部門過來的這段時間,周清傾帶着警員們給房間各種角度拍了照片留作證據。
蘇廷希也沒閒着,他把裝現金的房間也測量了一遍。
這個房間是25米52米,一共13平。
那問題來了,消失的面積一共25平,安全屋8平,現金房13平,那還剩下4平米去哪兒了?
4平米倒是也不多……難道是牆體的厚度比他想象中還厚,這4平米花到這裏了?
就在蘇廷希思索時,監察部門同事和四大國有銀行派來的工作人員開了兩輛運鈔車抵達案發現場。
這些人到了之後跟周清傾、蘇廷希二人對於現場情況稍作溝通,接着就開始清點這些現金。
2億的數額只是專案組警員的估算,具體有多少錢還得經過清點後才能知曉。
饒是天天看錢天天數錢的點鈔員,看着這2億紙幣也不禁有些頭疼。
其中一位點鈔員面色複雜,委婉又誠懇地問:“這些現金的主人生前真的沒有什麼心裏疾病嗎?”
畢竟別人就算是把鉅額現金取回家,也是會用箱子收好。
誰跟他一樣把錢當擺設,還專門定製了10個書架展示出來啊!
國有銀行點鈔員們負責拿驗鈔機勤勤懇懇地數錢,監察部門的同事把錢往運鈔車裏運。
專案組的人員也幫不上忙,乾脆去一樓客廳討論案情。
何金元是死在自己臥室的浴室中,當時門是呈反鎖狀態,從外面無法打開。
也正因如此,一開始警方曾懷疑過他也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摔死在臥室中。
一直到臥室裏的環境報告和法醫的鑑定結果顯示浴室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是死在牀邊之後被人移動到浴室中,還僞造了死者失足摔死的假象,警方們這堅定的排除了失足摔死的可能性。
可問題是兇手究竟如何做到殺完人之後,在沒有開臥室門鎖的情況下從臥室裏逃出去,形成了一個密室殺人案的?
一開始也有警員懷疑兇手是從窗戶上翻跳下去的,何金元臥室270°全景落地窗其中有一部分窗外是花園,泥土比較鬆軟。
只要掌握好技巧就算從二樓跳下去應該也不會受傷。
不過這個假設當場就被否定了。
當天晚上下着大雨,如果兇手打開窗戶跳窗而逃,那窗臺內側應該會有濺有雨漬。
大雨還將花園裏的泥土沖刷的更加泥濘,如果真是從二樓跳下去,那應該有很深的印記纔對。
葉天宇一拍腦門突發奇想:“你說有沒有可能兇手也知道這間安全屋,ta殺害了何金元之後躲在了安全屋裏,讓我們誤認爲死者是自己失足摔死的,等我們走後再偷偷溜出去?”
廖飛白聽完後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老神在在地分析道:“何金元死亡時間是凌晨三點半左右,如果兇手一直躲在安全屋裏等着咱們警方來搜查,那ta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
蘇廷希像是剛回過神來,聽見廖飛白的話後面露贊同,又補充道:“廖老師說的沒錯,而且我們走後這裏的大門和窗戶都被封了,別墅正門的監控也恢復了,兇手這個時候逃走是肯定會被發現的。”
蘇廷希到現在還很在意那丟失的4平米,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只要能找到那4平米,這個案子還能有更大的突破。
葉天宇抓了抓頭髮,又提出一個設想:
“那……那兇手有沒有可能是阿姨報警的時候逃走的?我記得阿姨當時嚇壞了,還出去找了保安幫忙,那段時間別墅空着沒人,確實是逃跑的好時機。”
“畢竟安全屋裏還有別墅所有房間的監控,兇手可以看到監控裏阿姨離開後逃跑。”
周清傾否定了這個設想。
“這個假設也不成立,咱們查過愛琴海別墅花園大門附近的監控,這三名嫌疑這個時間已經都離開了,都沒有再回來過。”
“等等,有沒有可能是安全屋還有一個暗門,那個暗門與外面相連,兇手能從那裏逃出去?”
蘇廷希重新找到別墅設計圖,用鉛筆比着直尺在設計圖上勾勒出安全屋的平面圖。
“你們看,何金元實際房屋面積有25平米與設計圖不一樣,安全屋8平米,處於這個位置——”
“現金屋13平,它的暗門是從安全屋的南面開的,應該是在這個位置——”
他把安全屋那兩間小屋的尺寸都量過了,在設計圖上勾勒時也是按照設計圖的比例來畫的。
等這兩間暗室畫完,大家赫然發現,在安全屋的另一面還空着一個矩形的面積,該面積大約3平米多。
專案組的警員們立即重新回到安全屋。
此時現金屋裏的現金已經被移走了三分之一,點鈔員神情都有些麻木,周邊還散落着一兩個壞掉的驗鈔機。
司柏認識其中一位點鈔員,調侃道:“你們帶驗鈔機之前也不檢查一下,怎麼還有壞的?”
點鈔員用驗鈔機點完手裏的這摞錢,沒好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帶來的時候是好的,是數這些錢數壞的。”
司柏嘖嘖稱奇,“驗鈔機都能數壞?媽呀,這也太誇張了。”
鑑於剛纔就是司柏拿起了多寶閣最上方的財神爺擺件,這才無意觸發了機關,打開了現金屋的暗門。
警員們乾脆把多寶閣其他擺件一一拿起再放下,企圖用瞎貓撞死耗子的方式把另一道暗門也打開。
可惜另一個機關並不在多寶閣上,大家把多寶閣上所有的擺件都拿起來試了一遍,安全屋內卻無事發生。
在衆人注意力都在多寶閣上時,蘇廷希仔細觀察了一遍安全屋。
安全屋內放的東西不多,監控、多寶閣、冰箱、零食架。
周圍的牆上還掛着幾幅古代水墨畫,其中有一副還上過新聞,說是何金元花了8000多萬從國外拍賣回來的。
甚至因爲他從國外把畫帶回來,還將他塑造成了民族英雄。
蘇廷希的視線從那副畫上掠過,停留在了另一幅畫上。
周清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駐足在畫的面前,“你也覺得這副畫有問題?”
蘇廷希輕輕點頭,“嗯,畢竟這是這裏面唯一一幅贗品。”
“這副贗品也太假了,何金元能把這副畫買回來掛在這兒也真是……”
周清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乾脆作罷,指着這副畫山間的一隻海鷗說:“就算是不懂畫,也應該知道山裏不可能出現海——”
她話說了一半,突然僵住了。
她的手指點在海鷗上,指尖分明感覺到了就在海鷗這個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按鈕。
蘇廷希見她這副神色,心下了然,“這應該就是開暗門的機關,你按下試試。”
周清傾深吸一口氣,輕輕按下。
隨着一陣轟響聲,冰箱緩緩移開,露出了他們尋找已久的最後四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