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麥到了收穫的季節,村裏的人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一到這種時候,幾乎見不到有什麼閒聊的人。
往田間地頭一站,倒是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村民,散佈在每一塊地裏。
姜可可等人想着王大娘的那一塊地,不知道王大娘什麼時候纔會把地裏的麥子給收了。
王大娘也是沒想到,姜可可等人是真的不管那塊地,一拖就拖到了收麥子的時候。
“王大娘,你那邊那地不要啦?再不收麥子都要掉進地裏咯。”有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王大娘還不領情,甚至表情有些不耐煩,只說了一句:“知道了。”
提醒王大娘的村民轉身就走,不屑地嘁了一聲,心想自己何必呢。
好心好意地過來提醒,結果人家又不領情,倒顯得自己多管閒事了。
以後還是少來往吧。
王大娘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就算知道別人怎麼想的,估計也不會在意了。
王大娘在等,她就不信姜可可等人能忍得住不收。
到時候一旦姜可可他們把麥子收了,自己就可以趁機挑事了,這不得狠狠地訛上一筆?
誰也不知道王大娘打的是這個主意,只是大家有些奇怪爲什麼王大娘單獨不收南邊的地。
姜可可跟陳奶奶去南邊的地看了幾次,也沒有動手,而是直接找到了王大娘。
“王大娘,那地裏的麥子您什麼時候收?”姜可可直截了當地問道:“按理說現在地已經歸我們了。”
“着急什麼啊,沒看到我們家沒什麼人麼?我一個老太婆上哪忙得過來啊?”王大娘沒好氣地說道。
主要還是自己的算盤落空了,王大娘才這麼不爽的。
姜可可也不生氣,只是靜靜地看着王大娘。
“那你給個時間吧,什麼時候能收?”陳奶奶問道:“或者讓我們給你下個最後通牒,也別說我們欺負人。”
王大娘家裏還是不錯的,主要得益於王大娘的幾個閨女,雖然都嫁出去了,但經常幫襯着王大娘。
這才讓王大娘的生活沒有那麼糟糕,可惜就是王大娘寵愛有加的兒子,反而不知所蹤。
倒不是說丟了,而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變傻了之後,王大娘的兒子雖然把錯都怪到自己媳婦身上,卻也不準備繼續在村裏待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
剛開始姜可可確實是挺可憐王大娘的,但是後來王大娘的做法實在是太讓人不舒服了。
有時候,只能說人過得越來越差勁,是不能怪別人的。
王大娘覺得姜可可跟陳奶奶有些咄咄逼人,直接就地撒潑打滾起來。
“沒天理了啊,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王大娘哀嚎道,聲音倒是很大,就是不見有什麼眼淚。
姜可可跟陳奶奶站在一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王大娘還能這樣做。
是真的不要一點面子了,搞得好像他們在欺負人一樣,令人作嘔。
見到王大娘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般,都好奇地問了出來。
“唉,這咋回事啊?王大娘不是挺厲害的麼?”
“誰知道呢,好像是說可可他們欺負人啥的。”
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涌入姜可可等人的耳朵裏,姜可可跟陳奶奶也沒有什麼反應。
王大娘心裏暗喜,心想就不信你們還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如果王大娘打的真的是這個主意,那隻能說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畢竟姜可可跟陳奶奶還真的不是那種在意別人怎麼說的人。
兩人冷靜地看着王大娘在地上痛哭半天,就是沒有什麼動作。
看熱鬧的人覺得沒意思,至少要有衝突纔有看頭啊,現在只是王大娘單方面的表演,實在是無趣。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問姜可可:“可可,這是咋回事啊?”
姜可可看了對方一眼,哦了一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南邊的地王大娘不是說賠給我們了麼?”
頓了一下,瞥了王大娘一眼,姜可可又繼續說道:“王大娘一直沒收麥子,我們就好心好意地過來提醒一下,誰知道王大娘說我們想逼死她。”
說完姜可可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奈的樣子。
“我呸!你們剛剛明明說的是讓我在限定時間內把麥子收了。”王大娘當場反駁,也顧不上自己的表演了。
其他人也不奇怪,就知道王大娘不可能真的哭。
這時有人站出來了,是之前提醒王大娘收麥子的一個大嬸。
“可可,你們還是太善良了,我三天前就提醒她了,她直接說關我屁事。”
“就是啊,我之前也好心提醒過她,她說什麼就不收,看誰着急。”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看不慣王大娘的佔大多數。
王大娘估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吧,頓時就傻眼了。
身體顫顫巍巍的,王大娘指着其他人說道:“好啊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老婆子是吧!我告訴你們,沒那麼容易!”
姜可可無奈攤手:“就是這樣,我們這次可什麼都沒說,莫名被扣上了不尊老愛幼的帽子,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本來王大娘就不佔理,在加上姜可可等人又會說,完全是佔不到上風。
眼看着人越來越多,哪怕是農忙時節,也抵擋不住大家八卦的心情。
王大娘知道自己得不到什麼好處後,就開始服軟賣慘。
“你們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啊,只有我一個老婆子幹活。”王大娘說着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我這剛把另外兩塊地的小麥收好,實在是太累了。”
不知情的人,定要被王大娘這番話給觸動的,甚至覺得王大娘很是可憐。
但事實上,王大娘說的那兩塊地,沒有一塊是她自己動手收的麥子,是她的女兒回來幫忙收的。
村裏的人都知道,大家又不是瞎子。
王大娘是什麼樣的人,都是門兒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