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期間田雨也回來過一次,就在老店裏跟姜可可見了一面而已。
當時姜可可第二天還想着去找田雨,結果人直接不辭而別了。
不然姜可可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田雨當時離開也是比較着急,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和姜可可道別。
“我當時看到了姓胡的,直接跟着坐車走了。”田雨說道。
一兩年前夏季。
酷暑難耐,田雨半蹲在路邊,手裏拿着一個兩毛錢一根的冰棍,喫得不算開心。
來來往往的人羣,似乎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時不時地舔一下手裏的冰棍,田雨想着既然鬍子木在這裏,遲早有一天會找出來的。
只是田雨沒有想到,事情就那麼湊巧。
巧合的像有意而爲之,巧合的像緣分。
田雨一時間不知道是哪種情況,看着鬍子木出現在馬路對面,還拎着一個簡易的手提箱,不知道要到哪裏去。
田雨想都沒想,快速地跑過馬路,車子還沒有發動。
手裏的冰棍也早在奔跑的過程中,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上車後,田雨便着急地尋找鬍子木的身影。
“小姑娘,還沒投幣呢。”公交車司機提醒了一句。
田雨已經看到了鬍子木,只是鬍子木似乎在跟什麼人通電話,沒有注意到自己。
“好。”田雨看都沒看,摸出一枚硬幣,塞進箱子裏。
司機看了田雨一眼,只是覺得這小姑娘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也是投幣了,又不是沒拿錢。
車子發動,田雨扶着扶手,慢慢走到鬍子木身邊,但可惜已經沒有座位了。
只有鬍子木的後面,還空着。
田雨只好走到鬍子木後面坐下來,看着鬍子木的後腦勺,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試圖聽到一些什麼。
但是公交車裏實在是太嘈雜了,田雨努力去聽,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田雨也在猶豫着,要不直接拍一下鬍子木。
不過田雨一直沒有這樣做,就靜靜地等鬍子木打完電話。
公交車播報的聲音,響起一次又一次。
“前方到站……”
就在田雨感覺到睏意,快要支撐不住睡過去的時候,前面的鬍子木突然起身。
本來動作沒有多大,但田雨就是驚了一下。
大概是因爲她剛剛已經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迷糊中什麼以爲兩人坐在一起,是出去遊玩的。
不過還是清醒了過來,隨即田雨便覺得有些好笑。
見鬍子木拿着手環,準備在下一站下車,田雨也跟着起來。
公交車上的乘客,似乎沒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公交車停下,鬍子木下車,田雨緊隨其後。
下車後,鬍子木都沒有注意到田雨,甚至還在通着電話。
田雨就這樣沉默不語,跟在鬍子木的身後,像一個癡漢一樣。
真沒想到,她田雨有一天也會做出這種舉動了。
想到這裏,田雨就有些想笑。
只見鬍子木揉了揉太陽穴,一副疲憊的樣子。
“最後一次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鬍子木說的有些強硬,但田雨不知道爲什麼,聽着總感覺鬍子木是有些難過的。
終於,鬍子木掛掉了電話,也停下了腳步。
就在田雨以爲他發現自己的時候,鬍子木直接半蹲下來,雙手掩面。
田雨停在原地,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此刻的鬍子木實在是有些脆弱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裏去保護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鬍子木才起身,整了整衣服,跟沒事兒人一樣。
眼看着鬍子木要繼續往前走,田雨趕緊跟上去擋在鬍子木面前。
鬍子木低頭走路,也有聽到腳步聲,但以爲只是路人。
便往牆面靠近了一點,讓對方過去。
誰知道對方過去是過去了,卻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解地擡頭,看了一眼,鬍子木僵硬在原地。
田雨本來醞釀的話,到嘴邊卻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呆呆地看着鬍子木略微泛紅的眼眶。
所以剛剛,鬍子木是哭了麼?
兩人相視無言,誰都沒有開口。
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田雨聽到鬍子木開口。
“是你啊,田雨同學,有什麼事情麼?”鬍子木故作輕鬆地說道,甚至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雖然我現在不是老師了,但是一日爲師。”
後面的話,鬍子木沒有說下去,因爲他看到了田雨的憤怒。
田雨是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鬍子木說話總是這樣刺人。
深吸一口氣,田雨直言不諱地說道:“我跟了你一路,要不你報警?”
很明顯,田雨這是在反擊剛剛鬍子木說的那句話。
但是鬍子木的表現就比較淡定,聽到田雨說跟了自己一路,也只是輕微地挑了挑眉。
“我說怎麼總是感覺有人在看我。”鬍子木笑了笑說道:“但卻沒有什麼惡意,原來是你啊。”
鬍子木這說話的語氣,讓田雨十分不高興。
但是她現在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要求鬍子木做出改變,哪怕是以青梅竹馬的身份。
“我就想問個明白。”田雨咬了咬牙:“我不甘心。”
鬍子木一愣,想起姜可可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以後田雨真的再也不喜歡你了呢。
他當時怎麼回答來着?忘記了,大概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吧。
可是現在,田雨這是還沒有放棄自己吧。
應該是還有感情的。
鬍子木心裏十分觸動,甚至想不顧一切地說出一些什麼。
但是鬍子木只是張了張嘴,說出的內容冷漠無比。
“還能有什麼說話啊,感情淡了就是淡了嘛,我又控制不住。”鬍子木沒有看田雨。
他怕自己看着田雨,根本就說不出來。
田雨卻一直盯着鬍子木,把鬍子木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裏。
所以田雨纔不太相信鬍子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