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十三章:道別中的邀請
    在過去,他們經常相聚,但這半年陸鎮雄沒有來找過昭陽,現在突然說過來,昭陽有點摸不着頭腦。

    昭陽想不明白爲何要陸鎮雄爲何要過去,如果有事情,可以網上談,不一定面對面。他已經習慣了獨處,業餘時間幾乎都是在出租屋裏度過。因爲他要寫的小說,一直沒有寫多少個字。爲了尋找素材,他不斷地看電影和電視。也是自知無法在現實中尋找得了多少素材。

    陸鎮雄來到時,時間接近十二點。昭陽在公交車站等他,碰面後,昭陽便和他去以前經常去的飯館喫飯。本來他一早買了菜,沒料陸鎮雄過來,也只能放棄了煮飯。他知道陸鎮雄喫不習慣他煮的菜,太清淡了。等待上菜的時間,昭陽問:“生意怎麼樣?”

    陸鎮雄笑了笑,說:“項目倒是有,不過收款困難。”

    昭陽說:“也許都是等過年時纔算賬。”

    陸鎮雄又笑了笑,說:“去年的都還沒有結。雖說我是今年纔沒去上班,不過去年便有項目的了。”

    昭陽一點也不驚訝,說:“甲方賴賬?”

    陸鎮雄苦笑了起來:“項目是經過了好幾手纔到我這的。如果能直接對接甲方,也許不至於有這些糊塗賬。”

    昭陽只好應了一聲:“哎。”大多數人炒更都會遇到這種問題。不是沒有活,就是有得幹,沒錢收,這纔是頭痛。也因此,昭陽沒有勇氣不上班。

    陸鎮雄說:“不說這些了。今天重陽,我們去爬山?”

    昭陽奇怪了,說:“你不是不喜歡爬山嗎?”

    陸鎮雄也奇怪了,說:“誰說的?”

    昭陽說:“上學那會,有一次叫你去爬鳳凰山,你都沒去。好像是不喜歡。”陸鎮雄說:“不是。至於是不是有那麼一次叫我爬山,倒是忘記了。也許,我在玩遊戲,哈哈。”

    昭陽說:“今天怎麼有興趣去爬山?”

    陸鎮雄說:“不是重陽節嗎,爬下山,應下景。”

    昭陽笑了笑,陸鎮雄也笑了笑,然後沉默了片刻。昭陽張望了一下服務員,還沒見端菜上桌,肚倒是有點餓了。

    餐館不大,倒是有二層,是城中村的村屋改造的,所以,餐桌擺得不是很舒服。昭陽做了三年室內設計,有時看到一些室內的佈局,內心有時會在評論這些平面的佈局。

    陸鎮雄過來絕不是僅僅爲了爬山。昭陽等着他說出來。

    服務終於端菜上來的時候,陸鎮雄終於說了:“我準備去上海學習。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

    昭陽一怔,說:“學什麼?難道廣州學不了?”

    陸鎮雄說:“效果圖製作。廣州沒有找到合適的。”他不太喜歡用CAD,所以決心定一個方向,這個方向便是效果圖製作。效果圖沒那麼多與甲方周旋的繁瑣事。而且,如果他以後決定只做效果圖,開工作室或者公司都容易,不需要職稱與資質。陸鎮雄從來沒有想過去考一級建築師,也沒有去評職稱。

    陸鎮雄可以這樣打算,是因爲這幾年城中村改造。而他是農業戶口,拆遷戶,有補貼,甚至有分紅。他大可以做生意,結果發現還是選擇了做設計。

    昭陽苦笑地說:“我就不去了。本來也不太喜歡做效果圖了。而且,我已經多年沒有碰過這方面的東西了。”

    陸鎮雄對他說:“我還記得你建模的速度可是飛快的。”

    昭陽呵呵的一笑,說:“軟件使用而已。我那時是看教程學的,建模快沒什麼用,渲染出來的效果差強人意,還是作罷了。”陸鎮雄說:“真的不考慮一下?”

    昭陽搖了搖頭,這一方面,他應該不會再碰了吧,他想。

    二人一邊喫,一邊商量爬哪座山。白雲山現在肯定很多人,而且離此處較遠。或者回校去鳳凰山。說到鳳凰山,昭陽說:“不如去火爐山,穿過火爐山經過一條市政路,可以繼續爬鳳凰山。這條線路,別人稱之爲火鳳線。”

    陸鎮雄說:“那要爬多久?”

    昭陽想了一下,說:“大半天吧。現在過去,爬完,天應該黑了。去不去?”

    陸鎮雄笑着說:“路途太長。就火爐山吧。路上,我和你商量一些事。”

    陸鎮雄要商量的是組建工作室的事宜,他希望從上海回來後,可以實施他的計劃。至於爲什麼要拉昭陽入夥,實在瞭解他這個人,務實且忠誠。

    昭陽說:“但是我不喜歡做效果圖。”

    陸鎮雄又笑了,說:“所以我要來開導一下你。”

    昭陽也笑了,說:“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開導。”

    昭陽剛纔說了,做的效果圖差強人意,總是少了一點東西,不過他也沒有再去想做效果圖,如果不是畢業設計要做效果圖,他想必不會去弄明白那些軟件。因爲那些軟件全是英語,他看得有點頭痛。雖說有漢化版,但他不用。做室內設計,因爲公司人少,老闆又摳門,硬是逼着他一邊做效果圖,一邊用CAD,設計也好,施工圖也好,有好幾個項目幾乎是從效果至施工圖都是他一個人完成。

    陸鎮雄找昭陽除了來談下計劃,以及發出邀請外,主要是突然想找個人聊聊天。他翻了通訊錄,除了昭陽,竟然不知可以找誰來發泄情緒,談下理想。以前在學校便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

    所以,陸鎮雄是來找人爬山散心的。在火爐山的時候,陸鎮雄終於說出主要原因:他母親逼他去相親了,所以他找藉口去上海避一避。

    昭陽不敢想象陸鎮雄也會遇到這個問題,他感覺到有點荒唐。但又想到,也許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但是更荒唐的是,陸鎮雄竟然爲了這樣的原因而去上海,真是大出他想像之外了。

    昭陽說:“我這幾年一都相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至於爲此而逃避。是不是另有隱情。”

    陸鎮雄說:“沒有其它的原因,真的是這個原因。不過,真要說原因,也是因爲自己一直碌碌無爲的,想闖一番事業。以前不敢想,現在有些錢,可以去做了。”

    昭陽想不到陸鎮雄這一年有這樣的變化,以前他可是吊兒郎當的。未畢業之前,還說自己可能不會做這一行的。他這麼一想,對自己便增加了一分失望。這麼多年,他何止碌碌無爲?簡直是聽天由命,走一步便算一步,沒有過多的做規劃。

    昭陽知道他與陸鎮雄此後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了,不禁又有點傷感,因爲這代表了時光的流逝。而他在這流逝的時光中,什麼也沒有捕捉到任何東西。

    這一次陸鎮雄過來,其實既是道別,也是邀請。昭陽知道這是一個機遇,那他能抓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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