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19章:沒有結果的約會
    陳鳳怡這天的確很忙。因爲昨天不舒服,已經請了一天的假。現在好了,不舒服也已經過去,可屬於她乾的活還是她自己去幹,沒人替代,她的崗位上只有她一個人。

    陳鳳怡所在的公司規模不大,簡直可以說小,大家各司其職,幾乎沒有人可以替換來換班的。有時候她感覺工作就像打仗一樣。她想離開這裏,但一直也沒有怎麼行動,於是就這麼在這裏呆了二年。

    總想有一個獨立的空間。陳鳳怡和昭陽說過這問題,昭陽卻說:“那是因爲你沒有嘗試過長久的孤獨生活。”他就這麼不懂得,可是他爲何要懂得呢?一個陌生人,她自嘲地笑着想。縱是再親的人,一起生活久了總會有些摩擦,總會有一些不如意,自然總有些不自由。

    自由,那是人類史的根源。她現在自由了沒有?連病請個假,也請不了多少時間,病還沒有完全康復,便又要進入忙我的工作,這叫自由?

    但既然已經在這裏做了,無論如何都得繼續。陳鳳怡忙出忙入的,有點像機械人,不知道自己到底忙着什麼。倦了,渴了,坐了下來喝了一杯水,放下杯,看到了水杯旁邊的日曆。生日快到了,她想。

    晚上下班後,陳鳳怡又回到辦公室用電腦查資料。昭陽突然發信息給她:“陳姑娘,有空的話,留意一下郵箱。”

    陳鳳怡隨手回信息:“哈哈。你寫了信給我?”

    昭陽似乎很開心地說:“猜對了。”

    陳鳳怡說:“我有空就看看。現在有點忙。”

    昭陽說:“那你先忙吧。”

    陳鳳怡想,昭陽一定是加班加習慣了。

    第二天晚上,陳鳳怡臨睡前,昭陽又發信息過來問候:“陳姑娘,晚上好。”陳鳳怡說:“你是古代人麼?喜歡稱別人姑娘。”

    昭陽說:“這個......”

    陳鳳怡說:“對了,我還沒有看信。在信中是不是有問題問我的?”

    昭陽說:“你是聰明人。你有空再看吧。”

    陳鳳怡說:“如果我一直沒空,就一直不看了哦。”

    昭陽說:“這個.......”

    陳鳳怡笑了,說:“我會盡快看。”

    昭陽說:“你喜歡看電影嗎?”陳鳳怡心裏嘆了一口氣,說:“你約我看電影嗎?什麼時候?”

    昭陽說:“明天是星期六,大家都休息。明天上午,上午的票價不高。人也少,不會擠逼。”

    陳鳳怡說:“那就明天吧。”

    昭陽說:“那麼我在哪裏等你?”

    陳鳳怡隔了幾秒,回答:“忘了一件事,昨天我朋友打電話叫我星期六過去玩。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昭陽說:“所以,你明天沒空。”

    陳鳳怡說:“是的,真不好意思。”

    昭陽說:“呵呵,沒事。”

    陳鳳怡說:“下次有機會我請你看,如何?”

    昭陽說:“好啊,我等着。”

    陳鳳怡說:“下次你問別人的時候最好先問她有沒有空。嘿嘿。”

    昭陽說:“失策了。哈哈。”

    陳鳳怡說:“有一點呢,哈哈。”

    昭陽說:“時候也不早了。”

    陳鳳怡說:“所以,晚安。”

    陳鳳怡放下手機,關了燈,卻睡不着。小時候睡不着便數着窗邊上窗外的星星,現在的夜空星星好像失了蹤。她想起小時候,想起大哥,想起兒時的玩伴,想起舊日工作的同事,想起日間看的相冊——那些很開心的合影與笑容……她睡不着了,憂鬱了。

    但是昭陽更憂鬱。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陳鳳怡是這樣拒絕人的。也許下一次,他要拒絕別人的時候,也可以用上這一招。

    這是第一次約陳鳳怡,第一次便失敗得令昭陽感覺到要立馬放棄努力。因爲再努力,也許依然會遇到這樣的迴應。這是很容易想到的。

    昭陽雖然會傷感或憂鬱,但是做事還是很乾脆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做事可以,但對人卻不能這樣。人心很複雜,複雜到他有點無所適從。也許這是他工作一直沒有上升的原因,也是他原地踏步的原因。他與老闆對話,根本上沒有把老闆當成老闆,只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同行。雖然不至於叫他拍馬屁,但老闆的還是很要面子的。這一點他難道不知道嗎?

    不,昭陽知道老闆是要面子,但他就是做不到謙卑一點。其實說簡單一點是,爲什麼就不能低三下四一點?這樣對他而言就是有這麼難嗎?

    那麼如果昭陽就算低三下四的和陳鳳怡說話,她會不會改觀?或者,她會不是立時不理睬他了?

    昭陽雖然沒有做到低三下四的,但是唯唯諾諾的,讓人感覺到他沒有什麼主見,別人並不知道,他只不過不想去爭執於這樣做那樣做是不是好了。他現在只求快速完成工作。有太多的項目的圖,有不少修改到已經一看到便反感。

    昭陽心想,陳鳳怡是不是開始反感他的話了?若隱若現的話,欲言又止的話,好像在捉迷藏似的。大家心知肚明,但就是沒有明白地說出來。似乎都在試探着可能。又像是在打太極,所有的話,在太極那個圖形中轉來轉去,又回到了原點。這麼久了,竟然還是沒有看信,有這麼忙?昭陽有點不相信了。難道連中午或者晚上都沒有時間?又不需要在電腦端打開郵箱的,手機這麼方便,難道就不可以看?

    不相信歸不相信。也許陳鳳怡這些時間都是用來休息呢。如果一個人真的很忙,休息不是很重要嗎?幹嘛用這些休息的時候來看一堆廢話?昭陽想着這些,懷疑自己,自嘲着自己寫的信。

    這個年代還寫信,真是不入道了。陸鎮雄支招給他,說送花。不過昭陽覺得送花太貿然了,連面都沒有見呢。當真的以爲可以相見的時候,卻說有其它約會。希望和失望在幾分鐘的時候先後出現,這種感覺並不太好受。

    並且,如果送花就成功的,陸鎮雄怕是成功了不下十次了吧。可是,他現在幾乎是逃去上海的。

    昭陽憂鬱地想,不知怎麼做纔是正確的。他開始有點疲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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