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間才晚上十點。言都正和湘羽潔、湘雨倩一塊喝茶。看到昭陽回來,言都笑嘻嘻地說:“昭陽,正在等你回來玩牌。”
昭陽一怔說:“玩什麼牌?你們明天不用上班?”
湘雨倩說:“明天週六。”昭陽這段時間只知道日期,但是沒有留意星期幾。臺上面有一副牌,應該就是昭陽和楊濤他們一塊閒時無聊用的牌。卻不知什麼時候言都找了出來。
昭陽淡淡地說:“怎麼突然想起玩牌了?”
言都有點興奮地說:“我想知道羽潔的故事,但是她不肯說。”
昭陽微微一怔,說:“於是用牌來打賭?打賭也不一定要玩牌。”
湘羽潔在一邊有點不耐煩地說:“那你來不來玩這個遊戲?輸了要說自己的故事。”
昭陽說:“什麼故事都行?”湘羽潔說:“都行啊。”
湘雨倩說:“我感覺今晚大家喫錯了藥了,玩這些小孩子的東西。不過,我加入。哈哈。”
昭陽把門關上,說不能影響下面幾層的人,否則會投訴。湘雨倩說了一句:“沒想到昭陽還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說完盯着湘羽潔。湘羽潔則裝着沒聽到。
昭陽雙手摩擦了一下,看着牌,心想,上一次玩牌是什麼時候?
昭陽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玩了,不過,功力還在,一如他囈語般寫的信件,滔滔不絕,但沒什麼意義。言都想來也是個中玩牌老手,直接導致輸的幾乎都是她們姐妹。
湘雨倩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故事,比如她學生時代考試如何看到別的同學作弊了,又如何被罰了;或者是那天她在公車看到有人不肯讓座,結果大打出手。諸如此類,你休想聽到她的故事。反正什麼故事都可以。
湘羽潔倒是像在腦海裏挑選故事出來講一樣,她說了幾個她的戀愛史。其實昭陽很懷疑故事的真實性,一個人如何能有這麼多愛情故事?
湘羽潔又輸了,開始說另一個故事:“本科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生。哦,對了,他比我小一歲,他與我同月不同日生。”昭陽想,她本科的時候,那她讀研究生的時候又是怎麼樣的?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人?”湘雨倩在一旁突然說。
湘羽潔看着姐姐,說:“因爲我不告訴任何人。呵呵。”
“繼續說,旁人不要打攪。”昭陽喜歡聽故事,於是饒有興趣地說了一句。湘雨倩怔怔地看着妹妹,湘羽潔必定有更多事情不曾對她說過吧,他想。他一直偷偷地注意着湘羽潔。
“後來呢?”言都問。
湘羽潔頓了頓,繼續說:“那個男孩長得像某位歌星,並且歌也唱的不錯。我邀了他去遊玩,我癡癡地看着他,他緊緊地握住我,我感覺很幸福,很開心。不過幸福感覺是短暫的,不久他回武漢找工作,這是我進修的最後一年。他說我若找到男朋友就告訴他。”
湘羽潔說:“你是傻子麼,當然是在等我啦。哈哈。”
“旁人別打斷。”昭陽又說道。
“我與他繼續聯繫,打電話,上網,寫信。我的心交出了,他沒有任何承諾,他也不可能有任何承諾。久了,我疲倦了,加上我還有學業。於是我想忘記他,可在我快要忘記他的時候,他找上門了。他回學校拿檔案。他逗留了幾天,在這幾天內有一天是他的生日。我送了一個禮物給他。”湘羽潔又頓了頓,想必是在回憶那段過去了的時光。
“什麼禮物?”湘雨倩微微顫抖地問道。
“這禮物就是……”她指了指自己,苦笑地指着她的頭,她的眼,她的嘴,她的……言都突然握住了她正在指着自己的右手。她對言都說:“你明白吧。”言都點了點頭。
“其實,”湘羽潔又說,盯着言都:“如果我把我的故事全部告訴了你,或者你不會喜歡我了吧。”
“不知道。”言都有點茫然,卻又說:“也許我把我的故事全部告訴你,或者你也不會喜歡我了吧。”
昭陽和湘雨倩狐疑地看着他們。
“也許。”湘羽潔說:“我們都不是好東西,是不是?”
“呵呵。”言都笑了笑。
“你有什麼故事,速速道來。”湘羽潔對言都說。
言都笑着說:“可我沒有輸牌。”
“姐姐,昭陽,你們幫個忙,幫我讓他輸牌。”湘羽潔佯裝撒嬌說道。
昭陽便順着她的話,說:“好好好,我正想聽這小子的鬼故事。”
“啊,鬼故事。”湘羽潔俏皮地驚叫。
言都拍了昭陽一下,笑着說:“你小子就別起哄了。”
“我還真不知道你有什麼故事呢?”昭陽說。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故事啊。”他說。昭陽一怔,想,我的故事,我能有什麼故事?
言都繼續說:“比如你剛出來工作發生的故事。”昭陽一驚,他絕不想對任何人再提起那一段時光湘雨倩看他有點驚慌的樣子,突然囔着說餓了,要去喫宵夜。
這時昭陽注意到湘雨倩有些奇怪的表情,看得出她並不知道妹妹投懷送抱了,但竟沒有再追問下去。這個女人應該有不爲人知的故事,爲什麼她對任何人都拒人千里的樣子?上次她要拒絕劉志輝的時候,那劉志輝纔剛起念頭,便被叫停了。也許她沒有什麼故事,只不過一種保護自己的潛意識行爲。不過,這些與他有什麼關係?真是庸人自擾,他想。
這晚昭陽感覺很夢幻,不像真的。先是宋萬里的生活,現在湘羽潔的故事。湘羽潔爲什麼要說出這些感情故事?是告訴言都,還是告訴給她姐姐知道?昭陽想,絕對是不可能是告訴他。湘羽潔要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意思,湘雨倩也許會猜得出來,不過未必會說出來。畢竟,她們是同父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