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106章:思考未來
    家裏人沒有問昭陽考試考得怎麼樣,只問他什麼時候上班,什麼時候肯再去相親。和昭陽同齡的人兒女都要上小學了。太刺激母親大人。爲了堵住親人的關心,他把與方雪的照片發給他們看了。那張相片,經過方雪反覆挑選而保留下來的。相片上二人都笑得很燦爛。

    看到相片昭陽的姐妹們則大喫一驚,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追問是什麼時候追到的,她是何許人也?昭陽沒有深入一點回答,僅說是考試的時候確定了關係。他怕家人問多了,不知該如何回答。甚至他不能實話說,這個女子,他心儀了許久許久。

    他母親呢,追問什麼時候帶回家給她看看。

    昭陽則無奈地說,不是女朋友就會成爲媳婦的,這種事情急不來。

    他母親倒好,威脅他說,如果分手了,可饒不了他。到時母親大人上廣州,綁着他去見方雪。如果分手就是昭陽有問題,做錯事。要他跪下低頭認錯。太漂亮了,母親不斷地說。恨不得現在就看到他們二人結婚,恨不得他們現在就有小孩,這樣她可以驕傲地向村裏的人表示:這是我的孫子。

    昭陽總忍不住要潑冷水,如果是孫女呢。他又被臭罵一頓。國家開放了二胎。姐妹太多,而得他一個男丁,不免寄予了很多希望。可是,這些希望,他偏偏要反抗。

    那是週四,昭陽告訴方雪已經將合照發了給家人看。方雪追問是什麼反應。他倒老實說,家人們認爲她太漂亮了,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一堆牛糞之上,不抓緊一點她就溜之大吉了。方雪不相信他家人會這麼說,昭陽把大姐說牛糞的話轉發了給她看。看得她開心了一天。

    昭陽老老實實地在家裏複習,做題。複習累了,便出去花店訂個花,送給方雪。因爲第一束花惹得她不開心,他想要補救。收到第二束花時,方雪笑說:“你可上道了。不錯,孺子可教也。”

    昭陽說:“你是鮮花,我是孺子牛。不可教的話,沒有養料給鮮花,那樣花是會枯的。”

    方雪說:“討打。亂用典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孺子牛是什麼啊?”

    昭陽說:“等你教導。”

    方雪說:“沒空啦。有新項目要去談。你自己慢慢想去。嘿。”

    昭陽說:“我感覺配不上你了。怎麼辦?”

    方雪說:“自己去想。嘿嘿。不聊了,真的要去忙了。”

    雖然,似乎方雪沒留意這個話題的沉重性,不過昭陽不一樣,他的確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從去年再次見面,他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感覺配得起,去年他就不會灰溜溜地沒與方雪和宋萬里坐下來喫飯便走了。卑微到連多呆一會也憂傷之極。

    這時,他細細地想,他喜歡的,無一例外地優秀到過分,太過分了。不是說得不到纔是最好的,而是最好的,他得不到。他和方雪能走到什麼地步?如果說日久見人心,她發現他如此的普通,甚至……距離越來越遠,遲早是要分開的。一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就感到一種無窮大的壓力向他襲來。

    昭陽知道,現在惟有珍惜現在的時光。盡力做自己能做的事。雖說唐文嬌在這時無形中給了他一絲希望:也許他可以利用這一筆錢做些事情。但是做什麼事情,他還沒有想清楚。腦裏簡直一片空白。沒有目標,不知追求些什麼。順其自然不是長久之計。他已經不是懵懂的少年,已經成年很多年了。

    成年人,思考的事情再也不能是隻顧眼前,要長遠一點看,要有計劃。而他的計劃是什麼呢?原來是考完試,再去旅行一段時間,此後,老老實實地打工,就這麼一點計劃,就這麼一點格局。方雪看得起這種人嗎?

    這些事情,總有一天要和方雪說。但不是現在,離別的那刻,說過考完試後要詳談。她有很多要問,他也有很多要說。他不想欺騙,也不想空懷幻想。愛情可以矇蔽情人的眼睛,但不應該朦蔽。因爲,它不應該是短暫的愛情。他也不要短暫的,他要永遠的。

    一旦想到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就異常難受。難受之餘,便要胡思亂想。他倒是很想和別人說一下他的難受之情。可是找誰呢?惟有自己吞下去。

    方雪絕對沒有想到昭陽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也許她沒空考慮到這個問題,也許是她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問題。因爲長久以來,她身邊的男人都很要強,很強勢,也很有能力——至少她認爲他們是有能力的。所以,考量一個人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往這一方面想。而是着重於他的心意,他有沒有關心她,有沒有在乎她,有沒有愛着她。

    方雪的確有很多問題問昭陽,比如湘羽潔到底是誰?她寫的信中說是他們相隔幾米。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昭陽可能想說的是事業,是物質生活。即使他是最不看重物質生活的。他沉溺於文學、電影、旅行,這一系列對物質沒好處的精神生活中。精明的人,會把它們轉化爲收益,而他純粹只是愛好。不是說,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可能他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有些人有天賦,有些則沒有,要笨鳥先飛。他是不是笨鳥?或者他只不過是無意去做這些事情?

    昭陽想,也許這是人生的新一個階段終於到來了。這一刻,他等了很久。能不能安穩地度過這個階段?以什麼方式來度過這個階段?是的,要考慮的有很多。而最主要的還是事業。他不是好喫懶做的人,只不過,他沒有那種領導的氣質。也許最終,就像和很多普通人一樣,打一份工作到老,無法達到方雪的高度。她會不會接受?畢竟,據他知道的,她的事業心一度很重,現在她會不會有所改變?他不會是她身後的男人,但一定是愛着她的人。他們有獨立的人格,也許不會因爲對方的性格而過於遷就。他們能不能遷就?或者其實到最後這些事情,只是昭陽多慮了,一件也不會發生?就像,存在即合理一樣。對方承認對方的生活理念,包容對方的理念。他希望是這樣。

    然而,即使想到這些,昭陽卻從來沒有想過方雪曾結過婚是否會對傳統的父母有所衝擊?如果他有想到這個,想必不會再去想什麼物質生活或者精神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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