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259章:廣州
    這是陳鳳怡第一次去廣州。她以爲廣州和深圳及東莞差不多情況,卻料不到廣州的工業區甚少,人員更密集。

    廣州的公司甚少有宿舍,但陳冰冰所在的公司剛好有員工宿舍。大概是因爲在舊城區,離城中心有點遠。

    陳鳳怡去面試很順利,還遇上柳明。柳明令陳鳳怡眼前一亮,甚至喚起了多年不曾起過漣漪的情感。她也是壓抑得太久了,一旦釋放出來,竟然成了癡情種子。可是爲人又含蓄,而柳明又一心要去國外深造。也註定了他們不會成爲一對。

    陳鳳怡習慣了不讓人注意,怕會出現部長那樣的人來糾纏,甚至也怕王欣那樣的人來糾纏。她儘量的低調,把自己裝扮得普通而深沉狀。穿的衣服,不是灰色,便是黑色,穿的都是十年前的衣服,跟不上潮流。這樣又叫柳明怎麼去特意發現呢?

    陳鳳怡不但用錯了情,也用錯了方法。即使陳冰冰在從中做推手,卻也是於事難補。

    做着跟單相比在印刷廠的工作輕鬆了一點,即使再加一點其它工作,她也遊刃有餘。但工資照樣是上不去。她沒有學歷,沒有證書,公司的規定,無人可以優待。她只有接受現實。

    柳明去了巴黎,她便有了一個願望去巴黎。陳冰冰見她如此癡,怕以後她會失望,繼續那種運氣不好的生活。所以,陳冰冰介紹了昭陽給陳鳳怡認識。

    陳冰冰很看好昭陽,在昭陽的身上,她看到了陳如海的影子,爲人和善,細心,還有些傳說之中的義氣。那時候她的未婚夫因與昭陽負責的項目有交集,瞭解到昭陽。

    陳冰冰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別人的媒人,但是對昭陽和陳鳳怡,她真心是要做這一個角色的。卻沒有想到,陳鳳怡一心在柳明,對昭陽就像風中的落葉一樣,隨他被風吹來吹去,她就是不撿起那一片落葉。

    陳鳳怡看到昭陽的信件,有時會有些感動,但覺得文字都是騙人的。而且昭陽每天都發信息給她,她幾乎要把昭陽當成另一個部長了。也許因爲有此一念,她並沒有太過於理會昭陽。但昭陽經常發信息,又寫信的,越是這樣,她便越認爲昭陽和部長是同一類人。而她,不喜歡這一類人。即使陳冰冰在一旁說好話,她也沒法子完全扭轉想法。

    陳鳳怡並不知道昭陽是因爲被家人說得太多次,他不得不問心無愧地嘗試努力溝通。

    陳鳳怡後面發現昭陽雖然發信息,但從來也不說出直白的話,也沒有埋怨,就像做例行功課一樣和她發信息,心中也曾有個一絲動搖。在信中,可以看得出昭陽的坦誠,但文字終是文字,並不能代表個人。

    多年的工作,沒有時間去旅行,陳鳳怡也曾想過,不如接受昭陽的建議,一起去旅行,這樣也可以瞭解一下昭陽。但也只是想一想,沒有再多考慮。她依然是怕昭陽或者會在旅行中對她動手動腳的。

    沒想到昭陽進行了短暫的二天旅行之後,終於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他們已經持續聯繫了差不多一年時間了。陳鳳怡不客氣地回了信之後,昭陽竟然還回一封信,看得出昭陽有點生氣了。但是他生氣竟然也有點意思。陳鳳怡覺得是錯看了昭陽,與那個部長根本是不同的人。

    到了廣州,陳鳳怡爲了省錢,也沒有出外去玩。又或者是在印刷廠養了習慣,哪裏都不去,放假也只是在公司附近,而大多數情況是在宿舍看手機。她想去玩,但沒有伴。陳冰冰離開了廣州,她幾乎感覺到將會又有一種不太舒服的經歷等着她。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失業又好,被人糾纏也好,要來的她不能避開,只能勇敢面對。

    陳鳳怡沒有想到自己會去糾纏別人,還特意地出國去糾纏。這個特大笑話,直到柳明不肯出現,她纔想到運氣從來與她無關。這一年,不是別人給她笑話,便是她給別人笑話。她要追尋的總會在某個時刻消失。她還辛苦追尋什麼?

    這世界真是公平的,多年之後,在外面她沒有得到任何渴求的東西,在家裏終於又獲得了久已經消失的寵愛。她又變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只可惜她不再是少年,她不會再依偎在父母的懷中,傾聽着父母的關懷,她得要爲生活奔波。不能讓家人擔心。

    這麼多年幾乎可以說什麼也得不到,連積蓄也因各種因由減少或者消失。得到的是本來應該得到的家人的愛。有時她覺得挺諷刺的。

    更爲諷刺的是,她開始想念昭陽了。不應該出現的事情總是會出現。而昭陽在不到半年的時候,幾乎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變得有上進心,陽光。她想,也許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他。在沒有了解的情況下,把他蓋棺定論了,這實在是不應該。她不相信昭陽,至少也應該相信陳冰冰纔是啊。要知道陳冰冰一路都支持着她的,也算得上是世上罕有了。

    陳冰冰看到陳鳳怡在廣州依然是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沒有其它消遣。她知道昭陽是一個很喜歡旅行的人,心想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互補的。陳鳳怡想去很多地方,但去的地方都是找工作,結果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連廣東省也沒有出過。昭陽則只在廣州工作,沒有去過其它地方找工作。然而每有空閒都會出外,獨自旅行。

    陳鳳怡還對陳冰冰說過,幻想有一天獨自旅行,因爲工作得太麻木了。她說了很多次,也說了很多年,但年年都沒有出行。而旅行的意義變成了幻想。

    陳鳳怡幻想變成另一個人,一個漂泊者,不需要穩定的工作地點,在任何的地方都可以完成工作,而且有相應的收入維持路上的支出。如果投資不失敗,也許陳鳳怡不僅可以去巴黎,還可以去其它地方。要知道她幾乎沒有用什麼錢,每一分都存進了銀行,而且大部分是定期。爲了博一博,她竟然聽從了同學的建議,提前取了出來。對項目不瞭解的情況下,單純地相信同學的一面之詞,然後就盲目地投資了。

    陳鳳怡對於這一次的失敗投資,沒有大叫大喊,而是像枯木一樣,安安靜靜的。面上沒有任何的波瀾,但心內已經死去。她告誡自己以後別癡心妄想,應該按步就班的上班,拿着那麼一點工資,做到下半生的打算。她已經不對任何產生幻想,麻木了。哀莫大於心死,心死,做事當然不夠精神。她就算不主動離開,印刷廠的老闆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叫她離開的。

    陳鳳怡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她不爲自己,也會爲了自己的低落付出相應的代價。有那一段時間,陳鳳怡不知道笑爲何物。

    家人包括大哥也不知道她在經歷些什麼。過年回家,出門最多是爲了找陳冰冰。什麼同學聚會,自和趙文敬分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在家裏看電視,看手機,看小說,宅在家中。只有陳冰冰叫她出門,她纔出門。但陳冰冰有男朋友,陪不了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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