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過去,我隨後就來。”王斌沒辦法,先打發他媽出去,不然也沒辦法爬起來穿衣服呀。
“行,你快點哈,就幾句話的事情。”
王斌被這突如其來的插曲嚇到,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做其他的事情,爬起來穿上褲子,去隔壁他媽房間不知道說什麼。我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再次醒來是一大早被他的打呼聲吵醒。
“你媽昨天找你幹啥呀?”我等着王斌睡醒,很八卦的問。
“哎,啥事沒有,就是說自己把我們帶大多不容易啥的,想我爸了。”
“好吧,看來別人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王斌追着我問。
“別人都說,像你這種半路單親的家庭,媽媽也是非常有依賴感的,就是覺得兒子被別人搶走了,然後在生活中就會做出很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我沒有瞎編,這個事情之前黃霏師姐和我聊過,她一個同學就是這種,那個婆婆就總是故意的破壞兒子和媳婦之間的好事。
“不知道,她也不容易,多理解吧。”
我不再講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趁着這次回來,我順便約了原來廠裏的老同事,主要是見一下徐廠長,畢竟戶口還一直掛在廠裏。下午去的時候,發現廠子早已舊貌換新顏了,廠牌換成了責任有限公司,裏面那些茶杯、臉盆等老國企標配的物件兒,都被現代化的東西替代了,再也找不到原來廠子的影子。
“哎呀,這一晃都過去好幾年了,你現在發展的還好?”徐廠長見到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親切。
“徐廠長您也還好,一點都沒變。我還行,也就是找到了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
來來回回寒暄了幾句之後,我把帶來的香菸和茶葉遞給他,畢竟戶口的事情還是需要他幫忙,送點東西也是理所應當。離開廠裏之後,在回到王斌家就黑天了,婆婆有些不是很開心,覺得我們應該在家陪着她,而不是出去閒逛。
“你們難得回來,剛擺完酒,也不說在家好好歇歇。”
“媽,小娜的戶口還在原來的單位放着,正常情況下,人不在公司上班,人家是不給掛的,所以都是人情,我們再過兩天就回深圳了,趁着現在有時間,肯定是要去看看領導纔行。”我沒有解釋,交給王斌去說。婆婆沒在說話,但是我知道她心裏是不舒服的,覺得王斌處處在維護我。
“爸、媽,我們訂了後天的票,這邊事情忙完了了,也該回去上班了。”飯桌上,我先開口說我們要回去的事情。
“嗯,也是該回去了,工作重要。家裏都不用擔心,你們在外面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媽沒說話,倒是我爸先開口了。
“放心吧,爸。我會照顧好小娜的,什麼時候你們有空了,去深圳看看。”王斌端起酒杯,敬了我爸一杯。
“什麼時候你們有了自己的房子後再說吧,上次我去,住的實在不咋地。”我媽不出意外,潑冷水是常態。
“我們會努力的。”王斌小聲說着,生怕再說錯什麼話。
“慢慢來吧,能在那邊立足就不錯了,你們還年輕,還有大把機會。”我爸打着圓場。
“姐夫,啥時候等有機會了,我去找你,到時候給我弄個地鋪就行。”我弟跟着補了一句,算是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隨時歡迎,地鋪不至於,肯定有你住的地方。到時候帶你去多轉轉,有些地方還是挺好玩的。”王斌和我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總算是把這頓飯喫完了。隔天再回到王斌家,收拾好東西之後,在第三天,我們坐上了回深的火車。列車開動的一瞬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深呼吸嘆了口氣,如釋重負,這件事終於辦完了。
兩個人像是在逃離這座城市一樣,路上說着這次回來的各種不適應。比如窗口的服務態度、人情交往等等,總是讓我們不自覺的和深圳對比。才發現,故鄉似乎只是存在記憶中,或許真的就成爲了那個回不去的故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