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願與你一同望月 >第9章 流言
    西市大街依舊是車水馬龍,茶館酒肆中最新最熱的話題,就是蒼越太子於東宮離奇中毒身亡之事,一時之間說什麼的都有。

    肖懷晉聽說今日是交‘孝敬’的日子,一時興起,特地親自來了豐華樓。

    雅間內他站在雕花窗棱邊看着吵雜的街市,習慣性的拿出荷包裏的箭頭摩挲着。連日來仙樂坊裏偶然瞥見的那下半張臉時不時的就浮現在眼前,竟鬼使神差的與數年前那個戴着銅面具的人重疊在了一起。

    不多時掌櫃親自端着茶水點心笑盈盈的進來,躬身一禮,“今日大人親自前來,真是不勝欣喜,小人前幾日就聽說了大人新上任的喜訊,特准備了一些薄禮恭賀大人,還望大人笑納,小店不勝感激!”

    說罷,回頭示意了一下跟在後面的夥計,夥計雙手捧着一個精緻的雕花漆木盒奉於肖懷晉面前,肖懷晉撇了一眼那精緻的盒子,就知道里面的東西定是價值不菲。

    只是示意身後的隨從肖良接過盒子,但沒有打開。也沒有看掌櫃,只是自顧自的飲了一口茶。掌櫃見他不語,也摸不清他是何意,又訕訕道,“大人新上任,想必事務繁忙,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是小店福份,除了恭賀大人上任的賀禮外,還有按例的‘孝敬’,還請大人過目。”

    只見掌櫃從袖兜裏掏出了一沓銀票恭敬的擺到了桌上,微微擡頭見肖懷晉,怎麼還是面無表情,不禁心中有些不安,這剛上任的新官什麼脾氣尚未摸清,只是知道他是個皇親國戚,沒想大架子這麼大。

    掌櫃正不知如何是好,想再殷勤幾句時,就見這位肖大人緩緩放下茶盞,另一隻手一邊摩挲着一隻箭頭把玩,一邊說道,“這禮都送了,怎麼你們主家就不出來見一面嗎?就叫你這麼一個管事的掌櫃來打發我,是不是有點藐視本官了?”

    此言一出,掌櫃頓時一身冷汗,一邊軾了軾額間的汗,一邊訕訕的解釋道,“大人誤會了,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主家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所以平時就很少見客,並不是藐視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肖懷晉輕笑道,“很少見客,那就是也有見客的時候,怎麼?出來見見我不成嗎?”

    掌櫃一時語塞,心中預感不祥,看來這位肖大人不是個好相與的,如果今日他主子不來應酬一番恐怕也是不成了。只是他也知道靈樺素來不喜歡這類事情,貿然去稟報又怕觸了靈樺的黴頭,真是左右爲難,正在思量權衡之際,又聽見了這位肖大人的聲音。

    “怎麼?我是能吃了她,還是能將她怎麼着啊?”肖懷晉語氣不善,掌櫃的五官都快擰到一起去了,面色甚是難看。

    掌櫃的把心一橫,硬着頭皮道“大人稍等,我去通報主家。”

    掌櫃走後,肖良上前一步道,“公子這是怎麼了?爲何一定要見這姑娘?”因爲在他看來肖懷晉不是好色之人,雖說好打架胡混,但也是早年間的事了,而且也沒聽說他和這豐華樓有什麼過節,應該沒理由去爲難一個姑娘家。

    “我就是看她有些眼熟,想弄清楚點兒。”肖懷晉淡淡的說道。

    小院中,掌櫃把剛纔的事稟報了一番,靈樺也沒多問,撇了掌櫃一眼道,“你去忙吧,一會兒我去會會他。”掌櫃一聽忙應聲退下了,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主子,這個肖大人可是那晚來尋東西的那個?”阿烈一邊幫靈樺整理衣襬一邊問道。

    “嗯,那日他尋的東西正是我當日殺虎用的袖箭上的箭頭,那是暗衛司爲我特製的,比正常的箭頭略窄一些,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留着。那晚雖是匆匆一眼,我便覺得眼熟,再看那箭頭,我就想起來了。他倒是有點意思,見見也無妨。”靈樺不緊不慢道。

    阿烈有些擔心道,“那他會不會認出主子就是當年的齊國護衛?”

    “自然不會,我當時戴着銅面,還用了假音,況且當時他嚇的不輕,哪裏還會留意其他?”

    “主子”

    “不必多慮,先去見見再說。”

    雅間內時不時的傳來大堂內酒客的交談聲,隔着門板聽的也不甚清晰,大概就是什麼世子,什麼中毒,東宮之類的,肖懷晉回頭看向肖良,道“怎麼這民間也開始議論起蒼越世子的事兒了?這算不算妄議朝政?”

    肖良笑道,“是不是妄議朝政,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聽說現在這事都傳開了,大街小巷無人不知,說什麼的都有,”肖良壓低了聲音,“還有人說,這是陛下授意太子所爲,目的就是要爲日後攻佔蒼越找個契機!”

    “胡說,陛下怎麼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段?”肖懷晉怒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民間都說,如果不是陛下有意爲之,怎麼會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肖良訕訕道。

    誰都知道歷代蒼越王都不是什麼好脾氣,尤其這代蒼越王北胡雄安對世子進京做質子之事甚爲反感,幾次上書以各種理由請求准許世子返鄉都被拒絕,早就心存不滿,現在這倒黴的世子北胡文宣又死在了東宮,處理不好,蒼越起兵是早晚的事,大涼再以平叛之名出兵,順理成章。

    大涼子民都不由感嘆,陛下好計謀啊!

    “那天東宮竟什麼也沒查出來,不免讓人聯想到是我大涼刻意爲之。”肖懷晉淡淡道。

    “可不是嗎?聽說當時亂的很,人又多,去過東宮壽宴的人都被細細的盤問了,到第二日午時才放出來,聽說那個桃花仙都出宮了,也被叫去了大理寺問話,把她嚇的,回來就病了,好幾天都沒好。”肖良也是個八卦的高手。

    肖懷晉一愣,“怎麼還有她?”

    肖良總算髮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繼續道“那日太子妃親點的她去東宮獻舞,不過她和她帶的那幾個伴舞的舞姬也沒在宮裏停留,到了東宮就開始表演,跳了兩支舞,領了賞就出宮了,一路都有內侍陪同,斷不會接觸什麼人,想想也不會有她什麼事,這大理寺也就是按例排查,結果把人家好端端的一個美人差點兒給嚇沒了!”

    “這事宮中不是下令封鎖消息嗎?怎麼如今這才幾日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肖懷晉正說着,就聽見外面有人緩緩走來的腳步聲,肖懷晉轉頭望向門口,掌櫃的輕輕推門而入,身後跟着兩個年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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