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付出那麼多才得到的韓氏,總不能因爲這種事情就拱手讓人吧?
“你說我要是離家出走,你爸媽會找嗎?”韓睿言問道。
安盛錦聽到這話,卻滿眼期盼,鼓足了勇氣說道:“那能帶着媽媽一起走嗎?”
韓睿言冷哼一聲:“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的媽媽是成年人,而你,思想行爲理念都沒有成熟,她都沒選擇走,就代表走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可,你剛纔說了,你要走……”
韓睿言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轉身直接離開,只有自己走,當然是走的掉的,就像他爸爸說的那樣,現在他這樣的年紀,正是需要花錢開銷的時候,留下他的媽媽,他的爸爸自然不會在乎兒子的死活,但要是一起跑了,他花誰的錢?誰給他出氣?那他爸肯定會瘋狂的尋找兩人的下落,到時候誰也跑不掉。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了打砸的聲音,韓睿言第一反應就是走,現在進去肯定是捱打,至於裏面捱打的女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媽媽……”安盛錦緊張的想要開門,但他的狀態是碰不到任何東西的,他只能轉頭滿臉祈求的看着韓睿言。
韓睿言本想直接離開,但心口處的酸脹感再次出現,他長舒一口氣,咬着牙用口袋裏的鑰匙打開了門。
“小掃把星也回來了啊?要不是你們,老子今天怎麼會輸錢?”安永志大聲的吼着。
蔣麗趕緊示意安盛錦將門關上,可能是怕鄰居聽去了。
“我在樓下就聽見了,掩耳盜鈴沒什麼意義。”韓睿言看了眼蔣麗:“不是有晚班嗎?她不去掙錢,你確定可以?”
還好白天已經讓小孩把他家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不然現在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
安永志眯了下眼睛,搖搖晃晃的走到安盛錦的面前:“你這是什麼語氣?你這小兔崽子喫我的,喝我的,還敢這樣和我說話?”
蔣麗從地上站起身,走到門邊一把將門關上,護在安盛錦的身前:“小錦說的沒錯,我上班要遲到了,他還要寫作業,明天還要上課,身上不能有傷。”
“翅膀硬了?都會回嘴了?”安永志拽着蔣麗的胳膊將她一把摔了出去,擡起腿就踹在了安盛錦的肚子上。
“要上課,打身上不就行了?”安永志轉身將蔣麗一把拽了起來:“給老子滾去上班。”
“我,我去上班,你別,別打小錦。”此刻蔣麗哪裏敢走,她現在巴不得他的那些牌友能將人喊走。
韓睿言卻已經不想忍了,每次來都要捱打,自己憑什麼讓他打,他直接衝過去一把抱住安永志的腰,將他用力的向後推去,客廳的東西本來就多,他一時不察,不知道絆在什麼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誰喫你的喝你的?你拿過一分錢回來嗎?”韓睿言吼道,真不知道這種人渣,怎麼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的。
“你這兔崽子,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打不死你!”安永志直接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背上。
韓睿言喫疼剛一鬆勁,安永志已經將他踹開了,他還想繼續站起來,卻被蔣麗一把抱住:“小錦,你瘋了,他是你爸爸,你怎麼會還手呢?”
“爸爸,他哪裏像爸爸?你要不給他錢花,他能是這樣的?”韓睿言看着蔣麗質問道:“你的縱容得到了什麼?毒打!你願意捱打你自己受着,我還不願意呢!這種毆打已經算是家暴了,爲什麼不能直接報警?”
安盛錦看到媽媽被推開,趕緊跑到蔣麗的身邊想要將她扶起來,卻什麼都碰不到,只能擦着眼淚,輕聲的說道:“媽媽,疼不疼,不是我說的,你別傷心,爸爸只是生病了,他一定會好的,我知道,我也相信。”
安盛錦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第一次爸爸回來打了他們母子之後,媽媽就一直說,爸爸只是生病了,有一天病好了,曾經的爸爸就會回來,但這麼多年,他漸漸長大,也知道賭博到底是什麼之後,他就明白,這輩子可能都等不到那個痊癒的爸爸了。
韓睿言冷哼了一聲,這一家子腦子都有病,爸爸是賭鬼,媽媽還任勞任怨的賺錢給他花,兒子嘛,卻一直都覺得他爸會變回一個好人!
這個人身上哪有一點會變好的跡象?所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是他們自己這麼窩囊,怎麼會讓人這麼欺負?
改變?不改變自己,什麼都是空談,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待在這樣一個地方。
他掙扎着站起身,直接向着門口走去,但他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安永志一把拽了回來:“還想跑?翅膀硬了?能飛了?”
韓睿言扭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巴掌直接打了過來,劇烈的疼痛伴隨着耳鳴,讓他跌在了地上,胸口處也傳來了一陣悶痛,就像有些喘不上氣一般,他難受的皺緊眉頭,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韓總,韓總?”
韓睿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林澤滿臉擔憂的看着自己:“怎麼了?”
“你剛纔昏過去了,醫生說可能是撞擊造成的顱內損傷,但一切還都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林澤很是擔心的說道。
韓睿言緊緊的閉着眼睛,頭部的疼痛比上次醒來加劇了不少,而且還有些耳鳴,胸口處也有些氣悶,這些情況都和剛纔捱打的感受一摸一樣,所以那還是夢?
“你說真話,”韓睿言睜開眼睛:“我是不是快死了?”
“怎麼會,韓總,真的沒問題,如果您的情況很糟糕,我已經通知老夫人了。”林澤說道。
韓睿言舔了下開裂脣:“別,別告訴奶奶,她,她會擔心的……”
“我知道,她那邊的消息都封鎖在,不會知道的。”林澤點了點頭說道。
“臨江中學,去,去幫我找,找一個叫,叫安盛錦的男孩……”韓睿言喘着氣將話說完,就又被劇烈的頭疼折磨,讓他的表情變的痛苦起來。
“安?”林澤拿出記事本,有些不解的看着韓睿言:“怎麼突然要找一個學生啊?”
韓睿言現在頭疼的厲害,在加上有些事情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皺着眉說道:“先查……”
林澤還想問什麼,但這時候醫生走了進來:“別讓患者過多操勞,他現在需要休息。”
林澤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既然韓總讓查定然是有原因的。
韓睿言緊緊的閉上眼睛,劇烈的頭疼,讓他無法入睡,腦海中都是自己後面要處理的項目,可在思緒中卻又穿插着安盛錦捱打的場景,讓他越想越是頭疼,他睜開眼睛:“醫生,我頭太疼了,是不是可以有什麼方法助眠?”
醫生點了點頭:“那輕微的用一些藥,明後天就不能用了,不然可能會引起不良反應。”
用了藥,韓睿言眉頭終於鬆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