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的夢想,雖然那個人已經來得越來越少了,但他說過,自己要好好學習,只有這樣,才能努力改變自己的人生。
只有這樣,自己纔可能有一天能站在他的面前,正大光明的和他相識。
可這個小小的夢想,此刻卻被爸爸握在手中,想要直接摧毀。
“還給我,還給我!”這是他第一次努力的抗衡,和爸爸大聲的說話。
“翅膀硬了對不對?有這個,你就翅膀硬了是吧?”安永志這些年已經滿頭白髮,臉上的皺紋也比同年人多了不少,身形也更加傴僂。
安盛錦雖然不高,但也長了一些個子,就算瘦弱,但畢竟還是個年輕的男孩,此刻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安永志還有些落了下風。
可安盛錦還是純良,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父親,他不可能真的對他動手,所以還是讓安永志找到了機會,推開了他,直接擡手給了他一巴掌,正準備繼續發難,家裏的門就被踹開了。
韓睿言看到屋內的場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安盛錦的胳膊將人拉進了懷裏,這麼久,這個人自己終於是碰到了,之前一直慌亂的心跳和混亂的頭腦,在此刻似乎完全平靜了下來。
安永志也就只能窩裏橫,突然被人踹了門,以爲是債主,此刻已經滿臉賠笑的看着韓睿言了,一點也沒在意,自己的兒子在他的懷裏。
韓睿言看着安永志手上的錄取通知書,眯了下眼睛。
安盛錦突然被陌生人抱住,害怕的掙扎起來。
“別動,聽話!”韓睿言擡手揉了下他的後腦勺,正好看到林澤也跟了上來。
“這個孩子我要了,和他談談,那個錄取通知書也要!”韓睿言指着安永志冷冷的說道。
安盛錦此刻卻不再掙扎了不動了,反而緊緊的抱住韓睿言的腰,眼淚不受控的開始往下落。
感受到懷裏有些顫抖的肩膀,韓睿言拍了下他的背,然後轉身彎腰,背起安盛錦就走了出去,這裏的事情林澤會處理好的。
安永志這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對:“你是誰,那是我兒子,這是我的家門,你賠嗎?賠嗎?”
“先生,賠償事宜我會和你談的。”林澤擡手攔住了他,站的筆直的擋住了他的視線。
安永志看着已經沒有人的門口,用力的嚥了下口水,直接說道:“錢,必須賠錢。”
身後的紛擾韓睿言沒興趣管,他穩穩的揹着安盛錦到了車邊,將他放在地上,拉開車門:“進去!”
安盛錦乖乖的坐進車裏,還貼心的往裏挪了挪,韓睿言便也彎腰坐進了車裏,他敲了一下後座,司機就把中間的擋板升起來了。
韓睿言擡手直接又將安盛錦抱進懷裏,拍着他還在顫抖的肩膀,輕聲說道:“這就不反抗了?什麼人都敢跟着走?”
“我……”安盛錦用力的吸了口氣,卻只是讓眼淚流的更兇,他抽了兩下才繼續說道:“我,我知道,知道是你……”
韓睿言聽到他的話,輕輕的笑了下,然後說道:“別哭了,這不是找到你了嗎?”
“我,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安盛錦有些委屈的說道。
“距離我上次過來,又過了多久了?”韓睿言問道。
“兩個月……”安盛錦這一刻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都已經成年了,卻還抱着他掉眼淚,他扭了扭身子,微微的退開了一點,滿眼淚水的看着眼前這個既熟悉卻又全然陌生的人。
“果然……”似乎見到了他,之前模糊的記憶再次清晰了起來,那晚自己想的確實沒錯,不是他的時間流速比自己快,而是自己回到了他的過去。
“不過,還好,我終於是抓到你了!”韓睿言捏住他的手腕,感受着手中瘦弱的觸感,有些心疼的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沒有媽媽,也不知道這個小孩是怎麼挺過來。
可也問不出口,此刻讓他說,也不過是在傷口上撒鹽罷了。而且自己找到他了,那些事情都不再重要了,他缺失的自己自然都會想辦法補給他。
“今天是怎麼了?”韓睿言問道。
“爸爸不想讓我上大學,他想讓我去工作,可,可我想……”安盛錦擡手擦了擦眼淚:“我答應過媽媽,也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努力的。”
韓睿言笑了下,擡手揉了一下他的髮絲,掏出手機給林澤去了個電話:“談的詳細點,我先讓司機去東城,你要把這孩子的身份證明都要來,戶口本若是要牽出來,那就也讓他配合辦了,還有小孩房間的東西一件別留的都搬出來,我那裏有地方放。”
安盛錦聽到他說這些話,手又不受控的捏緊了他的衣角,雖然此刻被救的感覺很好,但他希望兩人是平等的,他希望可以和他做朋友,若是這樣,自己不是永遠都欠着他了嗎?
而且,憑什麼?
似乎是感受到了安盛錦的不安,韓睿言擡手捏了下他的臉頰,繼續對着電話說道:“這件事情你儘量往細了上處理,錄取通知書一定要原封不動的拿出來。”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全了,他敲了下擋板,等到擋板降下他說道:“去東城!”
說完這句話,他對着安盛錦暗暗的指了指司機,意思很明白,有事情也別現在說。他當然是故意的,先把小孩帶走才更重要。
安盛錦咬着脣,緊張的坐着,卻忍不住想要一直扭頭偷瞄韓睿言,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雖然知道他歲數肯定比自己大,也想過他應該會很好看,甚至還想過第一次見到他,他會是怎樣耀眼的存在。
但今天真的第一次見到了他,這個人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之後,他才發現之前自己想象中的好,和眼前的人對比起來居然是那麼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