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腌臢不乾淨陰溝泥土內翻出來的東西也敢獻給殿下食用,怕是在冷宮內餓的太久了,什麼蟲子老鼠都弄來喫。
這段時日,冷宮內倒是傳來不少,這江昭訓奇形怪狀的舉動來。
要不就是在冷宮裏頭,四處挖東西找喫的。
什麼樹根菌子,都扒拉出來食用。
要不就是爬樹摘不知名的樹葉子喫。
有時候還從廢棄的池塘內找喫的,恰好冷宮的池塘跟外界的相連,經常渾身是泥的徒手抓什麼螃蟹泥鰍之類的東西來喫。
可殿下乃千金之軀,怎能由着她這般折騰,若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怎麼辦。
“江昭訓還是先回去,殿下還有公務要處理。”
眼下,他趕緊把這小祖宗給打發走,以前,他便覺得這江昭訓有點木訥,悶不吭聲的。
沒想到如今腦子越發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說完,江昭訓只好恭順的嫋嫋煙煙的退下了。
等江昭訓一走,德公公便蹙着眉梢,趕緊的命人將這兩盆來路不明的喫食都給撤了下去。
旁邊的溫瀅見狀,忙上前來,適時的開口道:
“殿下若是不喜歡,便賞賜給奴婢吧,奴婢之前有幸得江昭訓賞賜,曾經喫過一些,覺得口味甚佳,算是人間難得的美味佳餚。”
德公公偷偷的瞥了溫瀅幾眼,他知道溫瀅之前在江昭訓身邊伺候。
後來還是因爲搭上了江昭訓這條線,方纔被皇后留了下來。
可這丫頭也不能爲了幫助江昭訓爭寵,便不分青紅皁白的坑害主子啊。
這玩意能喫纔怪,把人給吃出好歹來怎麼辦。
司荀眉心微微一蹙:
“誰說孤要賞賜給你的,德公公,快給孤拿雙筷子來,孤想親自嚐嚐看。”
德公公小心翼翼地勸慰的一句:
“殿下,您乃千金之軀,這來路不明的東西實在不易入口食用啊,若是您吃出個好歹來,奴才萬死莫辭啊。”
旁邊溫瀅不容置啄的開口道:
“德公公若是不放心,勞煩德公公多取一副碗筷來,奴婢可親自爲殿下試毒,看能不能吃出什麼好歹來,江昭訓的一番心意,豈能隨意的任人揣度猜測?”
德公公無奈,只好取了兩幅碗筷來。
溫瀅將旁邊的書籍規整了一番,然後親自試喫後,才動作優雅地給殿下佈菜。
在德公公目瞪口呆之下,這殿下居然胃口大開喫的甚爲歡快。
就連溫瀅目光不由有些狐疑的瞥了他幾眼。
還記得前世,他見到這些喫食的時候,惱羞成怒的罵了江昭訓一通,沒想到這一世殿下喫的卻全無顧忌。
這兩樣喫食講究的就是重口味,刺激人的味蕾。
不像御膳廚做的喫食雖然精緻好看,但是太過寡淡無味了一些。
尤其是眼下天氣逐漸酷熱,已然立了夏,越發沒什麼胃口喫東西了。
半個時辰後,司荀將這倆盤子美食給掃落的一乾二淨。
溫瀅忙及時的遞上去一杯檸檬茶,裏面還加入了一些碎冰塊。
“殿下,這是江昭訓特意替殿下準備的,江昭訓還特意的交代奴婢這兩樣喫食火氣有點重,爲了避免上火,特意備上了檸檬茶去去火氣。”
“尤其適合眼下時節飲用,清新涼爽,只是此類喫食不易多食,免得傷及了脾胃,偶爾開開胃口也是極好的。”
頓時整個人渾身清爽了不少。
他微微沉呤了一下,又吩咐了一聲:
“眼下已然立了夏,天氣越發燥熱,嬪妃們都沒什麼胃口,你現在去命江昭訓教負責東宮飲食的御廚們。”
“從今往後,可以向東宮嬪妃們上這兩道菜式,若是不喜歡,也不必強求。”
德公公整個神情完全呆滯住了。
惹得男子呵責了一聲:
“你還傻愣着幹什麼,去傳孤的旨意。”
溫瀅聞言,勾脣一笑,看來這次江昭訓又要立功勞了。
司荀恰好捕捉到她那一抹急不可聞的笑意,劍眉微微挑了挑:
“你笑什麼?”
溫瀅垂了眼簾,緩緩開口道:
“奴婢自是覺得殿下英明神武啊,像往年莊稼都要遭受蝗蟲和螺螄還有小泥鰍的毒害讒食,百姓們苦不堪言,卻又沒有任何法子。”
“有些清苦貧寒的人家常年以窩窩頭烙餅紅薯等等之類的粗糧充飢,又無任何營養,有些正在長身體的孩童面黃肌瘦,經常飢腸轆轆。”
“如今殿下卻首次命東宮的御廚上了這兩道菜式,皇家乃是普通百姓的行爲楷模和典範,平日裏宮裏頭流行什麼花式的衣服和頭飾,都要紛紛效仿,更何況此等美味佳餚。”
“奴婢若是沒猜錯,等過上一陣子,其他坊間的各個飯店也會爭相恐後的菜譜上有這幾樣菜式,到時候必定會大量從百姓手裏收購此等東西。”
“百姓們不僅可以憑藉這些東西賺取銀錢,也可藉此徹底的解決了蝗蟲螺螄之類的害蟲的毒害。”
“亦或者可以自行烹製食用補充營養,奴婢可聽江昭訓說過,這些東西含有極高的蛋白,營養價值極其的豐富。”
“如此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爲,所以方纔奴婢笑殿下英明神武,乃天命所歸的未來的一代賢主---。”
司荀冷哼一聲,神色幽暗的開口道:
“天命所歸,一代賢主,孤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溫瀅目光微微閃了閃,又恭維開口道:
“奴婢相信殿下一定會長命百歲,福澤深厚的。”
司荀神色複雜的睨了睨她,忽地冷嗤一聲:
“這麼說來,孤就託你的吉言了。”
“你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孤碾磨。”
溫瀅忙乖巧的應了一聲。
忽地,室內又充斥着男子不冷不熱的警告聲:
“既然你如今成爲了孤的侍妾,五弟那不該動的心思,儘早收起來,只要有孤在,孤絕對不容許你禍害他的。”
溫瀅不服氣的小聲辯駁了一聲:
“殿下又如何篤定奴婢會禍害五皇子,殿下您這分明是對奴婢存有偏見,但隨意的揣摩曲解奴婢的心思。”
司荀哼哧出聲道:
“一個滿腹算計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商賈之家養出來的女子,能有什麼好的心思?五皇子年幼被你矇蔽了心智,可孤心裏跟明鏡似的,絕對不會被你所誆騙。”
“若不是念及你姐姐的份上,你覺得孤會容忍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