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曦確實不喜歡他身上的暴戾殘忍,可這丫頭究竟從何處得知這些的,居然此刻搬出曦兒想要壓制他。
頓時惹得男子情緒更加暴躁狂妄,眼底寒芒萬丈:
“你當真以爲本王會念及你是曦兒最看中的好姐妹太子妃身旁的婢女就饒了你嗎?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溫瀅無辜的顫聲開口道:
“王爺,奴婢對此事真的毫不知情,也從未調換過什麼酒水,曦側妃向來賢惠仁德。”
“若是讓她知曉王爺如此草菅人命,怕是又要傷心難過了,還望王爺念及奴婢曾經伺候過太子妃的份上,饒了奴婢一條賤命吧---。”
司夜怒喝了一聲,“你---。”
他的話音還未落,那邊,忽地傳來不鹹不淡的略帶着幾分薄涼的男性嗓音:
“剛纔五皇叔突然離席,孤還以爲五皇叔迫不及待的跟美人溫玉暖香了,沒想到卻偷偷摸摸的躲在這兒欺負孤的婢女。”
“可是這個婢女不知事,冒犯了五皇叔,方纔惹得五皇叔勃然大怒?”
司夜只好微微的鬆開了手,惹得旁邊的溫瀅整個人癱瘓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掃了地上的女子幾眼,一臉嫌棄皺眉開口道:
“賢侄還是好生管管你身邊的婢女,不要爲了攀龍附鳳,攀上高枝,什麼陰損的手段都使出來。”
“本王向來潔身自好的很,可不是什麼垃圾都收的,這般水性楊花的女子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還望太子早點處置了爲好。”
司荀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多謝五皇叔提點,只是孤身邊伺候的人是何秉性,孤心裏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不是被有心之人刻意招惹,當然也絕對不會做出破格有違宮闈之事,孤向來最看重規矩禮節的,東宮之人也絕對不會敢輕易造次。”
司夜淡笑了一聲:
“既然如此,但願剛纔只是一場誤會,本王離席太久了,免得皇兄問及,本王就先告退了。”
說完,司夜便直接冷然的走了。
半響後,今日陪同殿下一同赴宴的蘇側妃,也跟着走了出來。
她眉目柔弱的掃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女子一眼,方纔朝着男子低眉垂眼的福了福身子,柔聲低語開口道:
“殿下,臣妾剛纔席間喝了點酒,有些身子不適,便先行回去休憩了。”
司荀微微點了點頭,蘇側妃方纔轉身盈盈的離開了。
此刻,司荀面色看起來陰霾一片,加之被外面簌簌冰冷的冷風吹了半響功夫,面色更加顯得宛若冰霜般。
男子遲疑了一下,方纔將地上凍得簌簌發抖的女子給攙扶了起來,又順手將手上的一件狐裘厚實的大衣給脫了下來。
然後牢牢實實的罩在單薄柔軟的女子身上。
男子忍不住苛責了一句:
“活該!”
“還傻愣在那裏幹什麼,喜歡吹冷風。”
此刻,溫瀅凍得嘴脣發紫,磨蹭了一下,方纔垂着腦袋跟上前面男子飛快的腳步。
待入了東宮正院後,男子便怒不可泄的低吼了一聲:
溫瀅低垂着眉眼,手裏來回把玩着狐裘大衣上的鈕釦,沉默了好半響後,忽地晦澀的開口道:
“今夜那丫鬟送上來的酒水有問題,奴婢這才找了個時機調換了過來,那酒水內摻和了一種藥材,平常人喝了不會覺得身子不適。”
“可若是身上有傷的人喝了,便會導致傷口越發潰爛難以癒合,甚至嚴重的話會導致當場吐血,三皇子因爲前段時日跟隨鎮南王去上了戰場,受了傷,還未痊癒。”
“今夜在宴會上,若是三皇子突然吐血,皇上必定會追查其因,到時候必定會查這段時日究竟是那個宮裏曾經領取了這種藥草,自然會追查到殿下的身上。”
“因爲這一個月以來唯獨只有東宮曾經去太醫院領取過這種藥材,這背後做局之人很明顯想要藉助此事挑撥您跟三皇子之間的關係,從而達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目的---。”
司荀神色微微怔了怔,敢情這丫頭冒着風雪就是爲了阻攔此事。
他的面色微微緩和了幾分,旋即便擡腳往那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沉思了半響後,忽地挑眉狐疑的開口道:
“你究竟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溫瀅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方纔信口胡謅的編造了一個藉口:
“奴婢---奴婢是無意間聽牆角跟,聽到兩位丫鬟瞎嘀咕,奴婢聽了一耳朵,便想着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堵住那個丫鬟,沒想到還真的給堵上了。”
“奴婢之前之所以知情不報,是因爲沒有真憑實據,擔心殿下又誤以爲奴婢惹事端,所以奴婢---,還望殿下責罰。”
司荀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神色幽暗不明的猝然問了一句:
“剛纔你跟鎮南王究竟怎麼回事?”
溫瀅神色微微一愣,一頭霧水。
剛纔這鎮南王想要直接掐死了她,殺人滅口,他不是親眼所見,怎麼還問她這般莫名其妙的問題。
司荀清了清嗓子,面色微微沉了沉:
“剛纔皇叔說你勾搭他,可是當真?你這丫頭不會心懷鬼胎的勾搭五皇子不成,便將目標放在了皇叔身上吧。”
“你若是生這樣齷齪的心思,無疑是與虎謀皮,你以爲五皇叔是那麼好糊弄的,你們沈家的事跟他脫不了關係---。”
溫瀅咕嚕着紅脣,有些氣結的開口道:
“殿下把奴婢想成什麼樣的人了,奴婢是這般好歹不分,不辨是非的人唄,又怎會跟鎮南王爲武,奴婢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以泄奴婢心頭之恨。”
司荀神色微微怔愣了一下,幽深晦澀的黑眸微微疑惑的眯起,莫不是他真的誤會她什麼了。
可一想起,她前世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令人髮指的事。
她有前科在,又慣會花言巧語,嘴裏沒半句實話,他實在不敢輕信於她。
況且前世的時候,就是她在關鍵的時刻,背叛了他,他方纔遭受敵軍埋伏,導致兵敗,萬箭穿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