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側妃眼底悄然的劃過一抹寒光,冷嗤一聲:
“我本欲只想過自己安生悠閒的小日子,可有些人偏生不讓我如意,既然如此,我只能勉強開戰了。”
香兒似恍然的輕輕的嗯了一聲:
“小姐不出手,還真以爲小姐是軟柿子任由她們拿捏搓扁,小姐屢次向她們示好,她們卻如此的不識擡舉,還鬧出迷迭香的事來,害的小姐被皇后勒令從今往後不許碰香料了。”
“不就是借用皇后之手當衆打了您的臉,眼下她們不知廉恥鬧出此等醜事來,確實是小姐趁機奪回東宮之權的最佳時機。”
蘇側妃冷笑一聲:
“她們不是卯足勁想要替先太子妃鳴不平唄,既然好生的日子不過,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吧,鹿死誰手還未曾可知呢?”
***
幾日後。
在蘭水榭內。
此刻,溫瀅正姿態悠閒的在修剪着花瓶內的花枝。
旁邊紫玉努了努小嘴,喋喋不休的唸叨着最近宮裏發生的一些小道消息。
“小主,最近皇后將籌辦端午佳節宮宴的事全權交由蘇側妃了,瞧着最近她那架勢,沒少招呼嬪妃們前去喝茶賞花的,這蘇側妃畢竟出身名門貴族。”
“打小自然便學會了處理各種庶務,加上她爲人最爲擅長的便是籠絡人心,左右逢源,因此她在東宮裏頭的人緣向來很好,嬪妃們也對她馬首是瞻,甚爲恭順。”
“若是她有意想要執掌這東宮之權的話,恐怕日後這江小主會很被動,畢竟她的家世擺在那,又深受皇后看重。”
溫瀅手上修剪枝葉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又挑眉隨意的問了一句:
“可查出那些背地裏散播出來的流言是誰放出來的?”
紫玉微微頓了頓神色,方纔斟酌出聲道:
“奴婢派人暗地裏查了,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不過,奴婢猜測蘇側妃如此迫不及待的籠絡人心,藉此上位,想必此事怕是跟她脫不了關係。”
溫瀅冷哼一聲:
“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了,還故意佯裝聖母賢惠的模樣。”
“對了,殿下那最近有什麼動靜沒?”
紫玉暗自微微沉呤了一下,不緩不急的開口道:
“殿下那倒是沒什麼動靜,除了每日處理政務外,便是隔三岔五的去皇后宮裏看望這黛良娣,看的出來,無論皇后還是殿下都想拼盡全力的保住這一胎。”
“對了,前兒夜裏這殿下外去散步,倒是無意間撞見了名喚月茹的琵琶女恰好在池塘邊彈奏琵琶,這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的在屋子內歇息,誰知道這是機緣巧合,還是有意爲之。”
“那日在殿下生辰宴會上,奴婢便瞅着此女實在不安分的很,據說,此琵琶女便是蘇側妃找來給殿下獻藝的,最近殿下對蘇側妃冷落了不少。”
“奴婢猜測莫不是這蘇側妃見自己失寵無望,便刻意找了一個跟先太子妃眉眼間有點相似的女子想要藉此討好殿下,殿下倒是傳喚了此琵琶女演奏了兩次琵琶。”
“後來此事被杜良媛知曉了,最近她因爲父親立功,她被皇上欽點提拔爲良媛,很是春風得意,因此沒少狐假虎威,還因爲此事罰了那琵琶女彈了一下午的琵琶。”
“這杜良媛也太囂張跋扈了一些,這琵琶女好歹是蘇側妃要藉此上位的棋子,怎能隨隨便便的便讓她給徹底的廢掉呢?”
此刻,這雅竹氣鼓鼓的端着食盒走了進來,沒好氣的嘟噥了幾句:
“真是的,這內務府都是一幫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這不看瞅着我家小主失寵了,每日送來的伙食一日不如一日。”
“今兒隨便拿幾碟子清湯寡水的素菜豆腐便草草打發了,還背地裏沒少明嘲暗諷主子和江小主之間的事。”
“這眼看馬上要立夏,天氣越發酷熱了起來,奴婢本想着順道拿點雲錦薄紗的料子做上幾件透氣的衣裳,好提前預備着。”
“可內務府卻推三阻四的,還說這些雲南進貢的好面料先得緊着後宮貴人娘娘們,剩下的才能分配給東宮,都被這蘇側妃和黛良娣給拿走了。”
“以前小主受寵的時候,也沒瞅見他們這副狗仗人勢嘴臉,每次奴婢去取東西的時候,那個點頭哈腰的狗腿子模樣,如今見小主失勢,立馬便見風使舵,不把小主放在眼裏。”
“這往後咱們的日子可怎麼過啊,這江小主,好歹自給自足,懂得花樣多,又極其擅長廚藝。”
“加上她平日裏跟御膳廚的廚子們也走的近,要一些新鮮的食材應該也不難,可如今被禁足,卻苦了我家小主,要喫這般粗茶淡飯的---。”
溫瀅將裁剪好的花枝遞給旁邊的紫玉,方纔淡淡撩脣開口道:
“就算飯菜再不好,也比以前我當奴婢的時候要強上很多,你回頭到江姐姐那裏採摘一些新鮮的瓜果蔬菜過來,恰好咱們這兒有小廚房,也可以另起爐竈。”
雅竹微微撅了撅小嘴,勸慰了一句:
“小主,您向來鬼點子多,要不您想個法子好好的哄哄殿下,指不定這殿下平息了這心裏頭的怒火,便原諒了小主,提前解除了小主的禁足令了。”
“小主好歹陪同殿下去南巡,殿下對小主還是有幾分情意在的---。”
溫瀅順手端起旁邊的茶盞幽幽然的抿了幾口,緩緩開口道:
“我自個心情都不好,那還有心情哄他啊,況且你知道,我不打算往後靠殿下的恩寵過日子。”
雅竹看了旁邊的紫玉一眼,急的團團轉:
“紫玉,你看小主她說的什麼渾話啊,你趕緊的勸勸小主啊,像殿下那般身份尊貴之人又怎會屈尊來哄着小主。”
“小主,您何必跟殿下慪氣了,這東宮嬪妃們那個不指望殿下的寵愛過日子的。”
“要不然大傢伙都上杆子似的爭寵做什麼,無非不就是讓自己在旁的嬪妃面前揚眉吐氣一些,小主,您這是在那學的歪門邪理啊---。”
溫瀅悠悠然的捏起旁邊的一塊玫瑰酥細嚼慢嚥的了起來,輕描淡寫的開口道:
“爭寵做什麼,累的發慌,當條鹹魚不香嗎?”
雅竹扶額無奈的一嘆:
“小主,您又來了,奴婢倒是覺得鹹魚沒甜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