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雅竹目光淒厲的將那杯清茶親自遞到了採芙面前,冷聲開口道:
“主子恩賜,還不快快喝下,若敢不從,信不信主子今兒將你拉出去直接杖斃也是使的。”
採芙面色瞬間煞白,心裏還是有幾分畏懼,只好忍受着通紅的眼眸,手指微微顫抖的接過那杯清茶。
她顫顫巍巍的將那杯難以下嚥的茶水淚眼汪汪的悉數飲下,差點嘔吐了出來。
旁邊的雅竹又冷怒暗呵了一聲:
“記住要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去,若是敢吐出來,你可是抗旨不遵。”
採芙只好強逼自己將那一杯發黴的又苦又澀的難以下嚥的茶水極其艱難的吞了下去。
手指微微一顫,突然不穩,那茶杯恰好摔到了地上,哐當作響。
惹得旁邊的雅竹怒目圓睜的呵斥了一聲:
“主子面前,你也敢摔東西,好大的膽子,你是對主子的賞賜不滿嗎?敢如此對主子不敬,來人,給我掌摑。”
頓時,上前來兩個粗使的丫鬟狠狠的扣住了她,便朝着她面頰上劈里啪啦的扇巴掌。
惹得采芙暴跳如雷的尖銳的嚷了起來。
“溫瀅,好歹我母親是尚宮大人,還是殿下打小的奶孃,就連殿下都得對她恭敬幾分,你居然如此招搖跋扈的敢在東院內便對我使用私刑,你何曾把殿下放在眼裏?”
採芙怒不可泄的開口道:
“居然敢對主子直呼其名,給我狠狠的打,直到她懂規矩爲止。”
此刻,溫瀅神色悠閒的撥着開心果慢條斯理的喫着,由着採芙折騰。
像對付採芙這般的丫鬟,就得來點狠的。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沒喫夠,既然如此,她不防藉助此事拿她在東院內立威。
若是今日她忍下了這口惡氣,往後在東院豈不是底下的人見狀,各個都有樣學樣的怠慢折辱於她,不把她放在眼裏。
在宮裏頭,手段該硬的時候就得硬,該軟的時候就得軟,像對付採芙這般欺軟怕硬的丫鬟,就得比她還要硬。
方纔可以藉此殺殺她身上的銳氣。
以前同爲東院服侍的奴婢,她畢竟來東院時間久一些,她可以容忍幾分,可如今她好歹算是東宮的主子。
若是再容忍她一個區區奴婢在她的面前趾高氣揚的,豈不是日後人人都可以踩她幾腳。
那她算是白瞎了前世在宮裏頭混的那麼多年了。
此刻,採芙剛開始的時候,還態度囂張狂妄的在那叫囂着,被兩位丫鬟輪番兇狠的幾巴掌扇了下去。
頓時便嚶嚶的泣不成聲起來。
才一瞬功夫,她那張白皙的面頰便變得紅腫不堪,嘴角也露出一絲汩汩斑駁的血跡。
這採芙見人打的差不多了,也不想真的把人給打暈過去了,便示意讓人給停了下來。
然後,那兩丫鬟便將採芙給拖曳了出去。
雅竹也不是第一次撞見,採芙在主子面前尊卑不分的出言不遜了。
她早就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了,恰好逮住了今兒這機會好好的給她一個下馬威,免得她下次再冒犯詆譭主子。
採芙是被兩個力大如牛的丫鬟給直接架着雙臂仍出去的。
以前她仗着自己是殿下身份服侍多年的大丫鬟。
平日裏誰見了不是禮讓三分,何曾這般狼狽不堪。
“這溫小主今兒也太囂張跋扈了一些,採芙姐姐好歹是殿下身邊伺候的紅人,她居然毫不顧忌說打便打,亂用私刑。”
“咱們東院的奴婢那容她這般頤指氣使的來插手,擺明了不把殿下放在那裏。”
“是啊,好歹她也算是從咱們東院內出來的賤婢,當真半點不顧忌平日裏姐妹情義。”
“瞧瞧,都把採芙姐姐這張臉給打成什麼樣了,這溫小主心腸可真歹毒啊,若不是她靠卑劣下作的手段爬了牀,又怎會飛上枝頭當鳳凰。”
“論資歷,論背景,採芙姐姐你不輸給她一星半點,憑什麼她就有這般的好福氣可以靠下作的手段攀龍附鳳。”
“若是當初採芙姐姐有此良機的話,說不定翻身爲主的便是你。”
“你啊,又何苦受她這般磋磨作踐,依我看,這溫小主擺明就是來循私報復的,採芙姐姐你以後可小心點。”
兩位丫鬟七嘴八舌的替她打抱不平。
此刻,採芙眼底寒光微微一閃,雙手緊緊的攥着,恨意盎然。
她這一頓打必定不會白受,她一定要讓那個小賤人付出代價。
她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便陰沉着面色朝着皇后的宮殿憤怒的走去。
大約片刻後,她來到了皇后宮殿門口,將今日所受的屈辱似添油加醋的跟母親嚶嚶泣泣的胡說了一頓。
旁邊的尚宮大人瞅着女兒被打的紅腫的面頰,心疼的不得了,只能從旁細語安穩了幾句。
恰好,皇后在宮殿內正跟太子說着話,便隱約聽到門口時不時的傳來啜泣的言語聲。
她眉心微微一擰,詢問了一句:
“究竟是何人在門口?”
尚宮大人微微頓了頓神色,這纔有些急色的忙步履進了殿內,自責開口道:
“都是下官教女無方,小女不知事,今夜衝撞了溫良媛,被溫良媛所責罰掌摑,小女便跟下官哭訴了幾句。”
“下官以後一定對小女嚴加管教,絕對不會讓她再滋生禍端,下官這就將小女給領回去好生教導,擾了皇后和殿下清淨,是下官的過錯,還望皇后恕罪!”
皇后微微凝眉,狐疑開口道:
“被溫良媛掌摑?你讓她進來回話,究竟爲何事?”
尚宮大人神色遲疑了一下,方纔喚了採芙進來。
採芙低垂着眉眼,微微紅着眼眶便有些委屈的步履進了殿內。
待目光掃向一旁神色冷漠的太子的時候,她的心尖微微顫抖了一下。
畢竟上次這溫瀅動手打她,她也是找殿下告發她,沒想到殿下卻偏袒於她,還狠狠的訓斥了她一頓。
因此如今他在場,她也不知道這次能否在皇后面前告溫瀅一狀,她心裏多少有些沒底。
皇后瞅着她那張紅腫的觸目驚心的面容,頓時便沉了沉面色,有些不悅的挑眉道:
“究竟是何事方纔惹得溫良媛震怒,居然下手這般沒輕沒重的,把你給打成這樣?好歹你是本宮親自送到東院伺候殿下的。”
“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來,若是這溫良媛敢冤枉你,本宮自會替你做主,絕對不會輕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