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荀聞言,面色微微一沉,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
“剛纔從孤這討要了一幅墨寶,這麼快便卸磨殺驢的想要攆孤走呢?”
溫瀅趕緊笑着賠罪開口道:
“殿下,就算借給嬪妾十個膽子,嬪妾也不敢攆殿下走啊,只是嬪妾過於焦慮憂心咱們的孩兒方纔---,嬪妾也想安安穩穩的給殿下誕下康健的小皇子。”
“若是情急之下,言行無狀,還望殿下恕罪!”
司荀微微緩了緩神色,目光饒有興趣的輕掃了她的肚子一眼:
“你怎麼敢篤定肚子內懷的是小皇子?”
溫瀅抿脣笑了笑:
“殿下不就是期盼着東宮內出一位小皇子唄,一來可以破了殿下命中無子的謠言,二來可以讓殿下坐穩東宮太子之位,因此,嬪妾自然是期望能爲殿下誕下小皇子呢。”
司荀揚了揚眉梢,脣邊情不自禁的溢出一抹溫馨的笑容:
“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孤都心生歡喜。”
他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神色肅穆出聲道:
“正因爲孤在意你,更在意你腹中的胎兒,有孤在此,孤倒想看看誰有那通天的膽子膽敢在孤的眼皮底下對咱們的孩子下手,也就只有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如此不識好歹!”
溫瀅面色微微變了變,有些心虛的只好閉嘴不言了。
到了晚間,司荀處理完一大半的公文,這皇上派人傳了旨意,說讓他過去,有緊急的政務事要找他商議。
司荀一走,這溫瀅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旋即,便偷偷摸摸的從院子內溜了出去。
惹得身後的雅竹神色緊張開口道:
“小主,這殿下囑咐了您,這段時日讓您別離開蘭水榭,您這麼冷不丁的偷跑出去,若是回頭殿下回來了,見不到您的人,該如何是好?”
溫瀅微微凝眉,有些神色不耐開口道:
“行了,殿下他天天的親自盯着我便罷了,你還每天耳熟能詳的在我的耳畔邊跟念緊箍咒似的,我還活不活了。”
“難得殿下走了,我可以偷跑出來透透氣,你放心,就一小會,殿下不會發覺的。”
溫瀅獨自一人在御花園內閒逛了一會。
忽地,無意間藉助明媚稀薄的月色恰好瞥見不遠處一道纖細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朝着荒蕪偏僻的偏殿走去。
溫瀅眼底略微閃過一抹狐疑之色,忙拉着旁邊的雅竹一塊悄沒聲息的朝着那人跟了過去。
待過了片刻功夫,一直瞅着那人慌里慌張的步履進了某荒棄無人的偏殿內。
溫瀅和雅竹靈動的立馬閃身躲在牆角跟某處。
此刻,月茹神色倉皇的看了看面前衣着華貴的男子,刻意的壓低嗓子急躁的出聲道:
“不知世子爺這大半夜的約我在此處做什麼?”
安國公世子爺目光帶着幾分邪氣的往女子玲瓏的身段留戀了一圈,邪魅的勾脣一笑:
“怎麼呢?幾日不見,如願以償地攀登高枝了,便不認識本世子呢?”
安年大掌帶着幾分輕浮的撫摸上女子潔白如瑕的面頰,揚眉邪笑出聲道:
“你別忘了,當初若不是本世子救下你,你的這張臉早就毀容,不知道被買到那個旮角勾欄內賣笑了。”
“當初你可是口口聲聲的說要報答本世子對你的救命之恩的,還說願意入宮爲本世子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眼下你得償所願,攀登上了扶搖梯,你就是這般報答本世子的嗎?”
月茹擡手福掉男子輕浮的大掌,微微凝眉開口道:
“世子爺,好歹眼下我可是皇上的嬪妃,還望世子爺自重,若是被有人之人給發現了,我本就一條賤命自然死不足惜。”
“若是因此牽連到世子爺身上便不好了,世子爺的恩情,我自然銘記於心,你有何吩咐,儘管說來便是。”
安年微微正了正神色,方纔開口道:
“我問你,溫良娣懷孕的消息可靠嗎?”
月茹重重的頷首。
安年眼底寒光微微一閃,又肅穆出聲道:
“本世子只好將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越快越好,做的乾淨利索一點,千萬別露出馬腳來。”
月茹神色略顯幾分凝重,有些爲難的踟躕開口道:
“我又不是住在東宮,若是常在東宮走動本就惹人生疑,再說,最近這段時日,這殿下和溫良娣同吃同住的,你讓我如何下手?”
她的話音剛剛落定,男子便暴戾的直接伸出大掌狠狠的掐住女子細嫩的脖頸,冷聲冷氣開口道:
“少廢話,你上次擅自做主的供出安貴妃,我還沒跟你算賬了,你別以爲眼下成爲了皇上的嬪妃,又仗着有孕在身便徹底忘記了,當初你信誓旦旦的對本世子許下的承諾。”
“本世子便不能把你怎麼樣了,本世子若是想要你這條命,隨時都可以,你別不識好歹,敬酒不喫喫罰酒,若是這件事,你給本世子給辦砸了,本世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此刻,女子頓時面色變得蒼白一片,秀氣的眉梢緊蹙滿是痛苦之色,宛如隨時隨地都可能斷氣似的。
過了半響後,男子方纔微微的鬆開大掌,惹得女子整個身子虛脫無力的瞬間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開口道:
“安家向來不留用無用的棋子,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說完,男子怒色的拂袖離去,過了好一會後,月茹方纔神色倉皇的踉蹌的從偏殿內走了出來。
此刻,躲在牆角跟某處的溫瀅恰好瞥見了這一幕,冷哼一聲,不屑的挑眉開口道:
“真沒想到這月美人膽子夠大的,這深更半夜的居然跟安國公世子偷偷私會,這下算是有好戲瞧了。”
雅竹忍不住暗搓搓的罵了一句:
“真是個不安分的小浪蹄子,天生的賤骨頭。”
溫瀅眼底狡黠的目光微微轉了轉,這才朝着身旁的丫鬟勾了勾手指,悄然的耳語了一番。
雅竹聞言後,點了點頭。
***
接下來幾日,這月美人深更半夜跟安國公世子幽會偷情的消息不脛而走,在皇宮裏頭鬧得沸沸揚揚的,自然也驚動了皇后。
此刻,在皇后的宮殿內,皇后看了看底下低眉垂眼的女子,臉色略顯威儀肅穆,冷聲質問道:
“平日裏瞧着你挺本分乖順的,沒想到居然這般不穩重,舉止輕浮無禮,跟安國公世子鬧出這般不堪的流言蜚語出來。”
“若不是眼下你肚子內懷上了皇嗣,恐怕你這條命也就沒了,今兒,你跟本宮說句實話,究竟怎麼回事?”
這邊,月美人還未回話,坐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的安貴妃一邊擺弄着指甲上面塗抹的豔麗的豆蔻,一邊幽幽然的開口道:
“喲!本宮還當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一大清早的皇后便將諸位姐妹喚過來,敢情是爲這芝麻點小事啊,這後宮裏頭謠言蜚語此起彼伏的就沒消停過。”
“本宮若是記得沒錯的話,前陣兒這東宮裏頭還傳溫良娣跟一區區的身份卑微的小醫官還存有私情,這蘇側妃還有板有眼的聲勢浩蕩的去抓姦,卻什麼都沒抓到,倒是鬧了一場誤會。”
“這皇宮裏頭口舌衆多,難免會有些喜歡背地裏亂嚼舌根的賤婢信口胡謅議論是非,都是虛虛實實的一些捕風捉影的不實謠言,皇后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雖然,本宮這個侄兒向來風流成性,可即便給他豹子膽也不敢覬覦皇上的女人啊,更何況眼下這月美人身子嬌貴,懷的可是皇家龍脈啊,誰敢往她身上打主意---。”
皇后微微正了正神色,肅穆出聲道:
“正因爲懷的是皇家龍脈,皇上又極其看重這一胎,自然未來小皇子的身份不能隨意的遭人詬病非議。”
“本宮方纔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免得有人玷污了皇家血統,當然若是月美人是清白無辜的,本宮自然也會替她住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