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獨只有溫瀅並沒有表演了,衆人的目光紛紛的不約而同的朝着她身上掃視了過去。
只瞅着女子似心事叢叢的一直在那暗自低垂着眉眼撥着花生。
倒是一旁的太子妃看了看她,盈盈含笑開口道:
“溫側妃,諸位姐妹都給殿下獻藝了,要不你也藉此給殿下表演一個拿手的好戲,以此博得殿下一樂如何?”
溫瀅今日心裏藏匿着小心思,有點心煩意亂的很。
本來今夜她是不想來參加的,可不想直接博了太子妃的面子,只好不太情願的參加。
她還想着儘快的結束這茶歡會,卻不成想大傢伙似看戲的讓她當衆表演節目。
此刻,她微微怔了怔神色,方纔遲疑的起身,垂了眼簾,恭順的開口道:
“稟殿下,太子妃娘娘,嬪妾不才實在拿不出什麼出彩的才藝,給殿下和娘娘助興,還望恕罪!”
對面的杜良娣剛仗着父兄的功勞晉升爲良娣的位分,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她姿態略顯高傲的揚了揚下顎,譏諷出聲道:
“太子妃娘娘,您啊,就莫要太過爲難溫側妃,她一出生鄉野之間的村姑那曉得琴棋書畫這般高雅的東西?”
溫瀅神色淡淡的開口道:
“杜良娣說的極是,嬪妾入宮是專門來伺候殿下的,又不是街頭上賣藝,譁衆取寵的。”
杜良娣面色頓時浮現出一抹怒氣,方纔冷哼一聲道:
“聽溫側妃的意思莫不是在嘲諷咱們諸位姐妹給殿下獻藝,便是譁衆取寵唄,居然拿咱們這些姐妹跟那些不入流的賣藝的平民相較?”
溫瀅目光直勾勾的掃視了過來,淡定出聲道:
“我可沒這般說,恐怕是杜良娣一廂情願的以爲吧!”
杜良娣氣的臉色發紫,卻無從辯駁。
倒是端坐在首座上的太子妃微微沉呤了一下神色,方纔笑着打了一個圓場道:
“好了,既然溫妹妹自謙,咱們就彆強人所難了。”
“今兒諸位姐妹表演的節目,精妙絕倫,才華橫溢,看來咱們東宮倒是個臥虎藏龍的寶地,本宮倒是不知諸位姐妹這般有才情。”
此刻,司荀微微稍微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這般懶懶散散的半眯着玩味的眼眸睨着那邊的女子,忽地打趣了一句:
“溫側妃雖然不才,孤記得她學狗叫倒是一把好手,惟妙惟肖的很,不如給孤學幾聲狗叫如何?”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諸位姐妹面色各異的紛紛垂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皆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溫側妃面色頓時微微變了變,有些咬牙切齒的乾巴巴一笑道:
“既然殿下想聽,嬪妾只能勉爲其難的獻醜了,嬪妾不僅會狗叫,還會雞鴨鵝,貓啊,羊啊,牛啊等各種畜生的叫聲。”
“只是,嬪妾居然不知殿下對剛纔諸位姐妹附庸高雅的東西,興趣乏乏,卻一時興起讓嬪妾給殿下表演如此難登大雅之堂的俗氣的東西。”
“這若是被某些人知曉了,保不齊會在背後嚼舌根說殿下是個庸俗之人,可既然殿下都不怕,嬪妾有什麼好懼,只要能博得殿下一笑,嬪妾甘之如飴。”
她這是含沙射影的又把杜良娣暗搓搓的諷刺了一番,惹得杜良娣面色微微白了白,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態。
同時也把殿下暗中貶爲低俗之人。
惹得男子面色微微變了變,緊抿着薄脣,卻無從發作。
畢竟金口玉開,剛纔是他故意逗樂子的讓他學狗叫的,自然不好當衆打自己的臉,收回成命了。
旋即,溫瀅瞅着男子喫癟,心情暗地裏也好上了幾分,微微頓了頓神色,朝着身旁的丫鬟吩咐了一聲道:
“趕緊的去外面給我取兩片青翠的葉子過來吧!”
說不定剛纔殿下只是一時的玩笑話罷了,主子向來機智聰慧直接回絕過去便是了。
磨蹭了一會後,方纔諾諾的應答了一聲,轉身朝着外間走了出去。
過了片刻後,紫玉內心有些忐忑的將兩片葉子遞給了主子,衆人皆是一臉戲謔鄙夷之色瞅着她。
溫瀅運量了一下心神,拿着兩片翠綠的葉子便熟捻自若的吹了各種畜生的叫聲,倒是像模像樣的。
頓時惹得衆人啼笑皆非,忍不住捧腹開懷大笑了起來。
幾位嬪妃你一言我一語的暗地裏小聲議論了起來:
“真沒想到這溫側妃倒是挺厲害的,居然將各種動物的叫聲學了個八九不離十,隨便的扯兩片葉子就能吹出動物的聲音,這樣的好本事,倒算是一門罕見的絕活兒。”
“什麼絕活兒,不過是民間難以凳上大雅之堂的雕蟲小技罷了,人家江側妃好歹正兒八經的能唱一首尚且能入耳的歌。”
“雖然那歌詞稀奇古怪的,咱們也聽不懂,但好歹也算那麼一回事。”
“這溫側妃更是不得了,將老什子的阿貓阿狗也直接端到檯面上了,果真是出身鄉野之間的沒什麼見識的村姑,粗鄙不堪。”
“唯獨能拿得出手的只能是這些不入眼的低俗的東西,算是挑梁小丑給大家博一樂子了。”
“咱們樂不樂倒不打緊,只要把殿下哄高興便成了,你瞅瞅剛纔咱們諸位姐妹使勁渾身解數爲殿下各顯神通的表演,結果殿下臉色一直寡淡冷漠,就沒見他笑過。”
“倒是這溫側妃本事厲害的很,這般雕蟲小技倒是把殿下哄的一愣一愣得,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我啊,算是徹底明白爲什麼殿下寵愛她了,她啊,不就是比咱們諸位姐們都能放下身段豁得出去唄。”
“這心裏的鬼點子也多,咱們是自嘆不如啊,試問,咱們這些姐妹有誰會像她這樣連面子裏子都不要了,厚着臉皮衆目睽睽之下學貓學狗的這些畜生的叫聲。”
“手段厲害又能如何,這般俗不可耐,殿下許是一時覺得新鮮有意思,可日子久了,難免不會生出厭惡嫌棄之色。”
“瞧瞧,人家楚良媛雖然是楚家真千金迴歸,但人家好歹努力上進啊,正兒八經的找不少的師傅來親自教授她琴棋書畫。”
“雖然她天生愚鈍了些,但是勤能補拙啊,由剛開始什麼都不懂,如今倒是當衆能給大傢伙彈琴助樂了,以前每次咱們姐妹們聚會,就她束手束腳的模樣,鬧了不少的笑話。”
“如今倒是比溫側妃強多了,這溫側妃好歹待在殿下身邊伺候了這麼久,當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說起這小皇孫交到這般粗鄙不堪的人手裏教養,還指不定長大後教成何等模樣,當真殿下也放心讓她養育小皇孫。”
“人家即便再粗俗,可架不住殿下喜歡纔是最爲重要的,要不然身份這般低賤如何能夠位居側妃高位,就連陳良娣這般好的家世容貌,卻只能甘居她之下。”
“以前總覺得她佔着茅坑不拉屎,以爲她不會有身孕了,被髮落到了偏僻的莊子內,這輩子註定無出頭之日,可沒想到她福氣這般好。”
“爲殿下誕下了皇長孫,還恰好撞上皇上大赦天下,這才得已重新返回東宮,一下便一步昇天成爲了側妃,晉升的這般快,可比我們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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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溫瀅已然表演完畢,惹得衆人依舊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會,溫瀅微微正了正神色,方纔盈盈上前來,盈盈的一拜道:
“讓諸位見笑了,不知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對於嬪妾的表演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