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三日月宗近坐在迴廊上, 他身邊坐着今劍, 兩人同樣在看這輪虛假的圓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
三日月宗近收回賞月的目光,他看向身邊的白髮小天狗, 不像晚飯時那樣活潑生動, 此刻今劍臉上的神情沉鬱中透着寂靜, 在月光下, 好似一尊蠟像。
“我不知道這種回答真是微妙啊。”
三日月宗近端起茶杯, 低頭抿了一口, 然後他微微挑眉。
“好茶, 燭臺切真是有心了。”
今劍瞟了一眼深紫色從茶壺, 隨口道:“燭臺切還沒法去萬屋,這應該是藥研或者山伏買回來的。”
三日月宗近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他的聲音低沉起來:“沒法去”
“嗯, 任何付喪神來本丸一個月內禁止外出。”今劍聳肩:“一個月後就沒要求了, 只要在晚上10點前回本丸即可。”
三日月宗近心中一鬆:“聽上去還不錯。”
他又一次問今劍:“那爲什麼說不知道喜不喜歡這個本丸呢”
今劍沉默良久,他才說:“我只比你早來四五天而已。”
三日月宗近一愣,就聽今劍淡漠的話語:“判斷一個審神者的好壞,一時半會是做不到的。”
三日月宗近聽後, 想起自己過去那個失意的中年人審神者,長嘆一聲, 也不說話了。
“我只能說。”今劍歪頭, 似乎想到了什麼:“這位大人不記仇吧。”
他中午醉酒胡言亂語了那麼多, 貌似團扇大人都沒放在心上。
“以及這位大人非常自信, 實力很強。”今劍補充:“反正先老老實實地出陣提升練度吧。”
三日月宗近聽後沒說話,過了許久,他問道:“買一振刀是怎麼回事”
今劍聳肩:“就是這麼一回事唄,小夜想要宗三左文字,團扇大人不帶回來,他就自己想辦法刷論壇買一把。”
“團扇大人居然同意了。”三日月宗近的表情很複雜。
今劍自嘲地說:“因爲我們也是二手刀啊,反正都是二手的,從哪裏來的重要嗎”
“說說吧,你是怎麼回事”今劍歪頭看着身邊藍衣付喪神:“怎麼還沒來本丸呢,就先被丟到狐之助那邊的心理治療室了”
小天狗湊到三日月宗近面前:“診斷書有嗎讓我看看唄,你到底得了什麼心理疾病”
三日月宗近滿頭黑線:“不,我沒病。”
今劍狐疑地盯着三日月宗近:“如果你沒病,爲什麼笑面青江沒安排你出陣”
三日月宗近一愣:“沒安排我出陣”
“對啊,本丸裏出陣能賺錢,你不出陣就沒小判可拿,你知道修一次你多貴嗎”今劍哀怨地看着三日月宗近:“光靠我出陣賺錢,可是養不起你的”
三日月宗近有種微妙地被嫌棄的感覺。
他遂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完後今劍眉頭緊皺:“你是說,加州清光將你塞過去的”
三日月宗近點頭:“有問題”
今劍思考了一會:“他是絕不敢擅自做主的,估計是團扇大人的意思。”
既然是審神者的要求,今劍覺得還是聽從爲妙,反正只是讓三日月宗近在本丸裏修養一段日子。
三日月宗近:“”
他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一夜無眠。
很快,天亮了,三日月宗近還在睡覺,同屋的今劍一爪子按下了鬧鐘。
“起牀啦起牀啦起牀啦”
魔音灌耳,三日月宗近木着臉坐起來。
他整個刃還沒清醒呢。
今劍哈哈直笑,他調皮地跳到三日月宗近的被褥上,直接掀飛了被子。
“快起牀”
三日月宗近擡手抹了把臉,掙扎着看了一眼鬧鐘:“五點半”
這也太早了吧
今劍站在三日月宗近面前,他掐着腰,大聲道:“因爲有半小時是預留給你穿衣服的時間”
三日月宗近閉上眼,一頭倒在牀榻上:“老人家需要足夠睡眠”
今劍卻不爲所動,他伸出手,開始撓三日月宗近的胳肢窩
“不行除非你能在五分鐘內穿好你那套複雜到令人窒息的衣服,否則現在立刻起牀”
三日月宗近在今劍的催促下,不得不揉着太陽穴,遊魂似的去洗漱。
冰冷的水拍在臉上,天下五劍總算稍微清醒了一點。
將自己收拾乾淨,三日月宗近開始和自己那套複雜的衣服奮鬥。
今劍速度比他快,看到三日月宗近手忙腳亂的換衣服,就飛速過來幫忙。
出乎三日月宗近的意料之外,今劍的手非常靈巧,或者說今劍很熟悉這套衣服,像是曾經幫助另一個三日月宗近穿過無數次一樣。
“好了”將三日月宗近鬢邊的流蘇別好,今劍鬆了口氣,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問題後就道:“走吧,我們去道場。”
三日月宗近看着拉着自己袖子大踏步前行的今劍,眼神一瞬間變得格外深邃。
他自己本丸的今劍完全是孩子脾氣,作爲三條刀派裏唯一一把短刀,他們這些太刀和大太刀都儘可能的照顧今劍,可是眼前這把
三日月宗近不確定地想,自己貌似被今劍照顧了
可是,會在什麼環境下,才能養成這樣一振今劍呢而他們這些太刀們又在做什麼
三日月宗近忍不住思考起來,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今劍已經拉着三日月宗近來到了道場。
道場內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付喪神在練習揮刀了。
三日月宗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道場前方牆壁上掛着的時鐘。
六點一刻。
今劍快速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一把木刀,他將木刀甩給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條件反射地接過竹刀。
今劍拿起一把短刀,他對三日月宗近露出一抹笑容。
“來比試一場吧~”
三日月宗近挑眉,他顧不上觀察其他做練習的付喪神,緩步走到今劍面前,同樣微笑起來。
“哦看起來你很有自信啊。”
今劍微微擡起下巴,血紅色的眸子裏隱隱流動着厲色。
“這是當然咯,我可是三條家的大哥啊。”
三日月宗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