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各自取了團扇,沈檀沈櫻向沈冥清道謝,循柔也彎起了脣,對着他說了句,“多謝表哥。”

    沈冥清端着茶杯,指腹在微燙的杯身上滑過,牽起脣角溫聲言道:“表妹不必客氣。”

    循柔沒再說什麼,粉頸低垂,若有所思地看着扇面。

    沈櫻看了看自己的扇子,又去看循柔的扇子,來回比較了一下,覺得還是自己的好,她和沈檀的扇子是玉柄的,循柔得的那柄卻是竹柄的,玉的當然要比竹子的貴重,這個發現讓她心中竊喜,大哥果然是偏心自家人。

    “姐姐你看咱們這扇子上的蝴蝶可真好看,像是要飛出來似的。”沈櫻湊過去跟沈檀說話,拿着扇子極力地讚美,眼睛卻不斷地往循柔身上瞟,試圖向她證明誰是主人誰是客人,她們之間是有差距的,從得到的東西上就能看出來。

    對於姑娘家之間的機鋒往來,沈冥清向來視若無睹,一來是嫌她們這點小心思不夠看,二來也覺得沒必要打擾她們獨有的樂趣,女人的事情,男人少摻和爲妙。

    沈俊澤卻是看不過去,他看着二妹那個得意樣,明顯是在跟表妹顯擺,定然是她得到的扇子比表妹的好,這纔拿着扇子故意在表妹面前晃。

    他不明白爲何大哥不給她們準備一樣的扇子,雖說是親疏有別,但表妹不過是一個姑娘家,何必分得這樣清楚。

    沈俊澤看着循柔拿着扇子低眉斂目,心中頓時涌現出憐惜之情,忍不住對沈櫻說道:“又不是真的蝴蝶,還能飛出來啊,我看還是表妹的那柄扇子好看,瞧着就素雅。”

    循柔捻着扇子,笑道:“我也覺得很好。”

    沈俊澤的心口砰砰跳,不敢再去看她。

    聽了這話,沈櫻就不高興了,二哥幹嘛向着她說話,她那個能有她這柄好?!

    蘇氏說道:“行了,該用飯了。”沈櫻性子活潑,是能哄人開心,但有時候又斤斤計較,顯得小家子氣,一柄扇子比來比去的,沒個完了。

    在沈櫻心裏,這可不僅是扇子的問題,而是在沈家地位的體現。

    她得讓循柔明白,她就是個外人,她和沈檀纔是這個家裏真正的小姐,但是不光二哥替循柔說話,連太太也壓下了她的話,沈櫻心裏怪委屈的,但這份委屈沒法對太太和二哥發泄,只能一股腦兒地怨到循柔頭上。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蘇氏問起沈冥清那日是否有空在家過節。

    越是到了節下,沈冥清的應酬越多,既要準備各處的節禮打點,還要參加各種宴請,門鋪的生意往來等等,忙得人分身乏術。

    去年的中秋節,本是一家團圓合樂的日子,他卻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他淡淡地笑道:“暫時還說不準,不過到那天我會盡量抽出空來,一家人過節,我總不在也不合適,不然又要被母親嘮叨一年了。”

    蘇氏也笑了,“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去忙你的,我嘮叨的可不是你在不在家過節的事。”

    她是盼着他早日成家,到時後繼有人,他便是再不着家,她身邊也有個小孫子陪着。

    言談間,蘇氏又想到了張姨娘的病情,“好幾日了,仍然不見好,改日再找大夫給她瞧瞧吧。”

    張姨娘生的都是女兒,爲人又很本分,蘇氏以前也不待見她,但如今關係反倒好了不少,更何況沈檀和沈櫻都沒有出嫁,以後的嫁妝還指望着沈家出,即使出了嫁,還是要靠沈家撐腰,說白了就是要依靠沈冥清。

    自從沈老爺去世之後,張姨娘常常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去蘇氏身邊陪伴左右,太太沒有女兒,兩個姑娘又礙不到兩位少爺的事,爲的不過是兩份嫁妝和以後的依靠。雖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將來能不能在夫家有臉面,還得看孃家有沒有人撐腰。

    沈冥清點了點頭。

    用完飯後,沈冥清因有賬務要處理,便先行離開,他這一走,沈俊澤也不好再久留,儘管他挺想坐在這裏看看小表妹的。

    葉錦芸看着沈冥清就這麼灑脫地離開了,心裏略有失望,她能見到他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在太太跟前,當做蘇氏的面,她什麼也不能做。

    蘇氏特別忌諱丫鬟勾引主子,曾經有個丫鬟想爬牀,衣裳都沒穿好就被人綁着送了過來。

    葉錦芸當時站在蘇氏身邊,看着那個爬牀的丫鬟,她也是氣憤不已,這丫鬟長得不算多出衆,只是略有幾分姿色,身材倒是前凸後翹,就這樣的也敢去爬牀,活該被綁起來。

    蘇氏最後發賣了這個丫鬟,從此對府裏的丫鬟看管得更嚴了。

    葉錦芸天天給蘇氏當丫鬟,又是捶腿又是倒茶,這種伺候人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好不容易盼到蘇氏暈厥,她及時指出問題所在,讓她在蘇氏心裏有了不一樣的地位。

    按着書裏的劇情,蘇氏不久後就會讓她去沈冥清身邊伺候,這幾日葉錦芸明顯感覺到蘇氏對她的打量,應該就是在考慮這個事了,她裝作沒有發現,做事更加認真謹慎。

    看着沈冥清的離去,葉錦芸不免有些心浮氣躁,只能告訴自己不用急,到時候她有的是時間與他朝夕相對。

    沈檀跟循柔往外走,談着香囊上要繡什麼紋樣,沈櫻實在看不下去,擠到兩人中間,推了循柔一把,“你又不跟我們住一塊,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

    “二妹!你做什麼?”沈檀去看循柔,“表妹你沒事吧?”

    循柔站在紅紗燈籠底下,透紅的暖光映着她白皙無暇的臉龐,油然生出一種幽豔綺麗,她捻動着手中那柄黑綢繡白孔雀竹柄團扇,扇面上的白孔雀像是活了一般,竟是開屏了。

    沈櫻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她仔細地盯了幾眼,這才確定不是她眼花了,而是上面的那隻白孔雀真的能開屏,只要輕輕地轉動扇柄,就能看到那隻白孔雀慢慢地展開尾羽,華麗而絢爛。

    她還沒看夠,就聽循柔緩緩地說道:“二表姐說得在理,表姐,我們改日再聊吧。”

    “等等!”沈櫻急忙攔住她,“你給我看看你的扇子。”

    循柔側了側身,在光線底下轉了一圈,收回扇子,半遮着臉,笑睨着她道:“好看吧,還是二表姐挑剩下的呢。”

    當然好看,沈櫻都看呆了,這要是拿出去,可是嘉州城裏的頭一份,她們還不得羨慕死她,可隨着循柔收回扇子的舉動,沈櫻清醒了過來,這扇子不是她的。

    “謝謝二表姐割愛,我就先回去了。”

    循柔說完話,不負責任地離開了。

    沈櫻被她的話一引,當真覺得那本應該是自己的,卻被她撿漏了,如此一想,慪得眼睛都紅了,她跺了跺腳,“姐姐,那扇子……”

    “繡得真好,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沈檀感嘆如此精妙絕倫的技藝,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決定了,香囊上也繡上這樣的白孔雀,正好跟扇子配起來。

    循柔帶着吉祥如意往繡春館走去,路過一個涼亭時,忽聽人喚了聲表妹。

    她停住腳步,望向涼亭內俊逸青年,他的身量高,穿着一身綢衣長袍,夜風吹動着他的衣袍下襬,眼中蘊着幾分柔和的笑意,看起來溫和又可親。

    循柔彎起脣,往涼亭內走去,“表哥不是去處理賬務了,怎麼在這兒?”

    沈冥清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地叩了叩,側頭看向她,“等你。”

    她歪了歪頭,眼中似有疑惑。

    “不是要找你的阿郎?”他移開了眼,撩袍坐到了石凳上。

    循柔往四周瞅了瞅,吉祥和如意沒有跟過來,長平也沒在,她靠過去,坐在另一邊的石凳上,“表哥找到他了?”

    他搖了搖頭,淡聲道:“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總要告訴我他姓甚名誰,是何模樣,有什麼明顯的特徵,也好有個方向。”

    “這倒也是。”循柔把手搭在石桌上,好一會兒沒有出聲。

    沈冥清瞥了她一眼,她不知在看向何處,一臉沉思的模樣。

    夜風捲着她耳邊細軟的髮絲,在白皙的臉頰上掃來掃去,柔軟的耳垂上勾着一個珍珠耳墜,略有壓沉,墜得耳垂透出一抹淡粉。

    他盯着那處淡粉看了一會兒,亝唌抪乿再次出聲詢問,“他叫什麼?”

    循柔握着扇子輕輕地敲了敲下巴,略有爲難且又篤定地道:“就叫阿郎。”

    沈冥清眉頭一挑,“表妹不會連自己的情郎叫什麼都不清楚吧?”

    循柔以手支頤,漫不經心地道:“這個需要很清楚嗎?名字不過是個稱呼,我平時就是喚他阿郎。他既然是我的阿郎了,他叫什麼名字似乎也不太重要了,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的阿郎就夠了。”

    姓什麼叫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安心當好她的阿郎,這是當人還是當物件?

    沈冥清眉眼微動,神色奇異地瞧着她,沉默幾息,問道:“你看上他什麼了?”

    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她就敢跟着人私奔,這就叫無知者無畏麼?

    循柔想了想,言道:“他生得俊俏。”

    算是一個理由,他嗯了一聲,“畫個畫像,我讓人按着畫像去尋人。”

    “好。”循柔應了下來,起身告辭,“表哥忙吧,我畫好畫像再給你。”

    沈冥清看着她走下涼亭,窈窕的身影漸漸隱去。

    手指撫着腰間的玉佩,目光幽深難辨,喜歡俊俏的。

    他嘖了一聲,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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