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月上柳梢,光華如洗。

    這夜的中秋家宴久久未散,園子裏瀰漫着酒香和花香,悠揚婉轉的小調在風裏飄散,歡聲笑語不曾停歇。

    沈冥清不僅找人來唱曲,還叫來了一個變戲法的,把所有人的興致都挑了起來。

    府裏的女眷一年到頭也聽不了幾個曲,看不了幾場戲,更不要說把變戲法的請到家裏,她們自然是喜出望外,眉開眼笑。

    下人們一傳十十傳百,嚷嚷着府裏來了個變戲法的,丫鬟婆子聽到消息也三三兩兩地往園子裏去,府裏的主子開恩,讓她們也瞧了回新鮮。

    循柔的左手邊坐着沈櫻,原本沈檀要挨着她坐,沈櫻非要插在她們兩人之間,不讓沈檀跟她說話。

    這會兒那個變戲法的把布一掀,憑空變出了一籃花,沈櫻激動得不得了,“變出花來了!你快看啊,他――”

    沈櫻迫切地要跟人分享此刻的激動,然而一扭頭看到了循柔,笑容待笑不笑地僵在臉上,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脣上。她的嘴巴平時就紅潤潤的,今晚似乎格外紅豔,越靠近脣內,紅得越發濃稠,有種妖異的淡紫。

    沈櫻撇開眼,妖里妖氣的,話本子裏的妖精肯定就長她這樣,她忽然想起那日循柔給她點口脂的事,她回去擦了好久,越擦越紅,氣死她了。

    那些話本子裏的妖精都沒有好下場,她就等着被人收吧,沈櫻轉過了頭,恰好看到了沈俊澤,二哥看起來呆愣愣的,她順着他的視線找了過去,發現他竟然是在偷看循柔。

    沈俊澤也不想這樣看着小表妹,他只是隨便地瞅了瞅,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小表妹的脣紅得過分,在夜色下格外顯眼,她的喫相秀氣文雅,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喫東西能這樣優雅好看。

    “二哥,我要喫螃蟹!”

    沈櫻這一喊,沈俊澤陡然回神。

    喫就喫,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給給給。”沈俊澤挑了一個大螃蟹給她,剛在座位上坐好,便瞟到大哥的目光在他身上輕飄飄地轉了一圈,他莫名的脊背發寒。

    這是怎麼了,沈俊澤想不出自己哪乂咡払丠裏做得不對,沈櫻要喫螃蟹,他還專門挑了個大的呢,夠有兄長的風範了,大哥瞥他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沈俊澤想了想,挑了個更大的螃蟹送到沈冥清面前,忘記孝敬大哥了。

    沈冥清看了一眼碟子裏的螃蟹,咔得一下掰斷了蟹腿。

    “……”沈俊澤埋頭喫飯,他是真的有點怵他。

    小時候他可沒少挨大哥的揍,大哥揍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還專挑打得疼又不顯眼的地方,心黑手更黑,後來他懂事了,就再不敢招惹他了。

    方纔那一眼看得他心裏毛毛的,不知道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表妹。”沈檀將一碟子石榴子遞給了循柔,她見她喜歡喫就剝出了一碟子。

    沈櫻不高興地嘟了嘟嘴,想要去拿碟子,卻被沈檀躲了一下,繞過她放到了循柔的旁邊。

    循柔對她笑,眉目如畫,“多謝表姐。”

    沈檀抿着脣笑,決定再剝一個。

    沈櫻抓起月餅恨恨地咬了一口,她的表情變了變,五仁餡的,是誰放到她手邊的?!

    “呀,二表姐你把我的月餅吃了。”循柔輕輕一嘆,幽幽地看向她,“我挑了好一會兒,就剩這一個了。”

    沈櫻噎得說不出話,只能拿眼乾瞪她,她是什麼口味啊!

    循柔眨了下眼,挺好喫的呀。

    沈冥清低笑了一聲,讓此刻上前添酒的葉錦芸不由得心旌搖曳,低沉醇厚的聲音彷彿就響在她的耳畔,宛如情人間的低語呢喃,讓她瞬間羞紅了臉,手也抖了一下。

    他是不是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猜到了她的心意?葉錦芸故作鎮定地退到旁邊,越是這種時候,她越不能亂,得若即若離才能勾得男人慾罷不能。

    即便他猜到了又如何,她也可不承認,葉錦芸像大家一樣將目光轉向那個變戲法的人身上,嘴角卻忍不住向上翹起,她努力地往下壓平。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躍,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很早就注意到她了,故意不去看她,卻在剛纔那聲低笑中露出了端倪,要不是她耳朵尖,差點就要忽略過去。

    葉錦芸多次來添酒,沈冥清又不是嗅覺失靈,確實是聞到香味了,但喜不喜歡就另當別論了。

    正如葉錦芸所言,男人對某些氣味很敏感,但什麼事也得分人,同一種氣味,有的人喜歡,有的人就厭惡。

    葉錦芸抹的香露,恰恰是煙花女子用得最多的一種,她甫一靠近,沈冥清便蹙了一下眉,不過葉錦芸是蘇氏身邊的丫鬟,又曾有過功勞,頗得蘇氏看重,即使品味差點也沒什麼大礙。

    前面的戲法還在繼續,變戲法的男人掏出幾顆蓮子,隨手扔到了瓷盆中,一眨眼的功夫,水裏的蓮子就開出了數朵白色蓮花。

    衆人睜大眼睛,發出驚歎之聲。

    循柔也看得目不轉睛。

    夜色深沉,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大家各自散去。

    桌上杯盤狼藉,是歡樂過後的沉寂,夜裏起了風,檐下的燈籠輕輕地搖晃。

    “明日到色空院來一趟。”沈冥清不急不緩地走到她身邊。

    聞言,循柔的腳步略微一頓,“表哥有事麼?”

    他側頭看了看她,眼中浮現出幽豔的光,濃密的眼睫投向一小片陰影,他漫不經心地移開眼,“來了就知道了。”

    說完此話,他便施施然地離去,腳步不再停留,身影消失在濃黑的夜色中。

    循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眼眸微微眯起,他在看什麼?

    回到繡春館,循柔坐在鏡子前照了一會兒,只是被石榴汁染紅了些,沒什麼特別的。

    指尖在梳妝檯上輕點,想着明日的事情,他既然讓她去找他,她去就是了,他不是也說了,她去了就知道了。

    循柔不再多想,由丫鬟服侍着卸妝沐浴,等到頭髮烘乾,躺到牀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

    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由於睡得太晚,導致她第二天起晚了,外頭日光大盛了,她纔剛剛起身。

    雖然要去色空院,但他又沒規定什麼時間,循柔不慌不忙地穿衣洗漱,如意給她梳髮時,她瞟向了那日做的幾盒口脂。

    她將蓋子一一打開,將幾種顏色調在一起,用指尖勾了一點,點染到脣上,淺淺淡淡的一層,有些像昨晚被石榴汁染紅的顏色,但要比那個顏色淺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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