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70章 第七十章
    馬車裏的動靜響個不停,一隻小雀鳥剛剛靠近,又撲騰着翅膀飛遠了。

    宋讓微微側了一下頭,他從來不知道換個衣裳能把馬車拆了。

    此時已日近黃昏,天黑之前要找個落腳之處,約定的日期在三日後,三天的時間足夠安排好她。

    一隻素手忽然從車廂內伸出,她嬌聲問道:“這個怎麼穿?”

    蔥白似的手指挑着一塊嫣紅的布料,像拿手帕一樣招搖地甩了甩,飄起的細帶差點甩到他臉上。

    他轉頭看去,定了兩息,看清是什麼東西后,宋讓瞬間移開視線,盯着地上的青草,耳尖慢慢透出了一點薄紅。

    “收回去,馬上。”

    循柔收回了手,宋讓鬆了一口氣,考慮着要不要先去給她找回解藥。

    循柔在車廂裏揪着布料。

    一層又一層的衣裳把她的美麗都遮掩住了,那些凡俗之物怎麼配往她的身上套,而且他還讓她自己套。

    她以往的那些刀奴,哪一個不是掙得頭破血流,才能得到伺候她的機會,這是勝者的特權,即使再冷酷無情的刀奴,也會在凝視她時流露出癡迷。

    可是宋讓不僅讓她自己擦刀,還讓她套上一層又一層的衣裳,什麼都讓她自己做,是因爲她這具新身體不如以前迷人了麼?

    循柔低頭瞧了瞧,擡手摸了一下毫無用處的兩團軟綿,果然是又沉又礙事,她惆悵地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裏面傳出聲音,宋讓開口道:“姑娘。”

    循柔躺在車廂裏,無精打采,“幹嘛?”

    他深吸了一口氣,盯着前方的路,“那個……穿在裏面。”

    “那個?”循柔翻過身來。

    “你方纔拿的那個。”

    循柔在身上比劃了一下,雖然從來沒穿過,但她似乎知道這個東西該穿在哪兒,她這麼聰明,怎麼可能弄不清這點事。

    她往車外瞅了一眼,“是圍在腿上的?”

    “不是。”

    “那是圍在腰上的吧。”別說,還挺合適。

    循柔自個兒玩得起勁,卻沒聽到宋讓說話,她停了一下,往車簾邊靠近了些。

    “宋讓,我係在胳膊上啦。”

    “……行。”只要不穿在外邊,她想穿哪兒就穿哪兒,不用特地跟他說。

    循柔笑了笑,怕被他聽到,連忙捂着了嘴,這點動靜沒有逃過宋讓的耳朵,他靜了幾息說道:“姑娘可是在戲耍在下?”

    循柔掀開車簾,忽地一笑,絢爛至極,“我是跟在你聊天呀,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那該多無聊。”

    宋讓灑脫地笑了一下,髮絲隨風輕揚,“姑娘說得在理。”

    循柔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很想把他懷中的劍扔得遠遠的。

    他接着又道:“只是,能否換個話題?”

    循柔當然同意,“你想說什麼?”

    宋讓沉吟道:“就說說姑娘是怎麼出現在荒林之內的。”

    循柔凝視着他,流轉着動人心魄的眼波,“我說過的,我一醒來就在那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點也想不起來麼,姑娘既然記得自己的名字,那麼可還記得家住何處?”

    “我只是覺得那應該是我的名字,你問我的時候,腦子裏就自己蹦出來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面對一問三不知的循柔,宋讓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安置她。

    循柔傷心地抹了抹眼角,美人泣淚,別有一番風情,但她抹來抹去也沒抹出一滴淚,倒把眼角抹出了紅痕,幽幽地說道:“我已經沒有家了,你要是不肯收留我,我就要流落街頭了。”

    這話聽着分外耳熟,宋讓明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循柔微微地側過頭,水潤的眼眸凝望着他。

    宋讓不是瞧不出她眼中的狡黠,但也清楚她沒什麼壞心,“在幫你尋到家人之前,不會拋下你。”

    “一言爲定。”循柔彎起了脣,眼眸中流淌着璀璨星河,令人目眩神迷。

    宋讓回望過去,笑道:“一言爲定。”

    天色漸黑,殘破的馬車駛進了一個小鎮。

    客棧裏亮着昏黃的燈光。

    四五張桌子擺在下面,其中三張桌子圍坐着幾個勁裝疾服打扮的江湖人。

    小二看到有馬車往這邊趕來,連忙出去迎客,走近一看,這馬車破得不成樣子,心中大失所望。

    宋讓停下馬車,將循柔扶了下來。

    “客官是、是……”小二的舌頭打結,好像陷入了一場迷夢之中。

    宋讓意識到什麼,他轉過身,擋在循柔的身前,微微懊惱,“倒把這事給忘了。”

    循柔仰頭看向他。

    宋讓得承認,她有着令人驚歎的美麗,任何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都會爲之失神,是天地間演繹的無上道法,精妙絕倫,心馳神往,猶如飛蛾撲火般,令人無法抗拒。

    他避了避她那雙可引人墮魔的眼眸,扯下一角衣袍,爲她遮掩住面容,他的手伸過來,探到了她的腦後。

    “暫時先用這個遮面。”

    這般姿勢倒像是被他環在懷中,循柔說道:“我難道還怕見人麼,爲什麼要遮着臉?”

    宋讓的動作微頓,他見過不少女子以輕紗覆面,家中的小妹戴面紗是因身體孱弱,抵擋外面的微塵,師妹戴面紗,據她自己所說是因爲神祕好看,但大部分女子帶面紗,是想避開外人的窺探。

    然而,循柔既不身體孱弱,也不追求神祕莫測,更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宋讓笑道:“是我想岔了,不願遮面那便不遮了,不管如何,總能護得住你。”

    他亦有他的驕傲。

    循柔挽上他的胳膊,嘴角微微揚起,這纔是她看中的刀奴。

    宋讓並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循柔在他開口前,立馬說道:“你說要保護我的。”

    宋讓還是抽出了胳膊,他遲疑了一下,反手握住循柔纖細的手腕。

    猶如握刀的姿勢,比他抱着她還讓循柔高興,她翹起了脣角,隨着他往裏走,只要握住了天魔刀,就沒人會鬆開。

    二人一踏入客棧,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宋讓帶着循柔在一張空桌上落座,小二做夢似的走了過來,努力地去記他們要點的飯菜,但他腦子一片空白,好像是記住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記住。

    小小的一間客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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