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山坡上躺着一個女人,她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頭髮烏黑濃密,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活像一具死屍。若是有人經過,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倒吸一口涼氣,大晚上的,總會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系統開口提醒,“醒一醒,任務對象來了。”

    循柔擡起胳膊,把手輕輕搭在額頭上,睜開眼睛便看到一片被陰雲籠罩的天空。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些時日了,循柔適應得非常好,正是因爲她適應得太好,才讓系統感到疑惑。上個世界的記憶太過龐雜,不管是接收還是消除都是一件痛苦的事,在任務過程中,它好幾次試圖喚醒她,她都無動於衷,彷彿全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因此直到任務結束它都無法判定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系統曾經提出要幫她消除掉天魔刀龐雜的記憶,但被她拒絕了,理由竟然是怕疼,可是相比消除記憶的疼痛,那些過多過雜的記憶才更容易叫人發瘋,她的這種平靜顯然不太正常。

    系統再次向她確認,“你確定不需要消除記憶?”

    “不用,這些記憶並不會擾亂我,我分得清楚。”

    “怎麼可能分得清,那些——”系統突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沒了聲。

    循柔把手撐在草地上,緩緩地坐起身來,她的肌膚雪白,眼睛極黑,朱脣豔麗,像染着鮮血,眼波流轉間盡是勾魂攝魄的美麗。

    她剛剛正在想這個世界的劇情,說有用也有用,說無用也無用。有用的地方在於她可以通過劇情對男主有幾分瞭解,無用的原因是,在劇情中她今晚就會魂飛魄散,因此有用沒用,全看她能不能保住小命。

    這個世界的男主是個道法高深的陰陽先生,他接了一樁生意,要來滅一個已經修成實體的惡靈。

    鬼魂要想修成實體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何家村這裏地方雖小,但地形頗爲奇特,墳地周邊圍着山,山體不高,卻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聚陰穴。

    男主找到了聚陰穴,那裏是一個小小的土墳,周圍長滿了草,很是荒涼,單是聚陰穴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還有聚陰陣的話就不能說是巧合了。

    這個實體惡靈是有人故意養出來的,在這裏下了禁制,讓實體惡靈不能隨意離開此地。

    這個人也來了這裏,一來是要將修成實體的惡靈收爲己用,二來是殺了白玄商,以報當年之仇。

    鬥法到了緊要關頭,男人拿出了攝魂幡,打算犧牲掉實體惡靈,以此增強攝魂幡的煞氣,殺死白玄商。

    很顯然循柔便是這個剛剛修成實體的惡靈,黑夜中亮起了幾道明亮的火焰,不遠處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看來他們先對上手了。

    循柔忽地按住心口,心臟抽痛的同時身上也傳出針扎一般的疼,好像有人在催促她往前方走。

    她越是抵抗越是痛不欲生,相反,她每往前走一步,這種疼痛就會得到緩解。

    當循柔出現時,白玄商和身穿黑袍的男人同時看了過來。

    相比白玄商的利落整潔,纖塵不染,黑袍男人就像一條陰鷙的毒蛇,渾身上下沒有露出一點皮膚,連那雙手都戴着一種特殊材質的手套。

    黑袍人看到循柔周身凝聚的煞氣,滿意極了,他桀桀地笑道:“白玄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玄商淡淡地掃了循柔一眼,顯然看不上她,“就憑一個實體惡靈?”

    “這樣濃重的煞氣,怎麼會是普通的實體惡靈,你難道看不出她已經有了鬼王的實力?”

    白玄商挽了挽衣袖,聲音淡漠,說出的話卻能氣死個人,“很一般嘛。”

    黑袍人目光陰厲地看向他,“但願你過會兒還能說得出這話。”

    “殺了他!”黑袍人直接對循柔下達了命令。

    循柔擡步朝白玄商走去,她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隨着她的走動,裙襬如浪花般輕輕蕩起。

    在如此焦灼的時刻,她卻像在野外郊遊,一隻手還在身側提着裙子,處處顯得不合時宜。

    循柔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手,五指成爪,向他的心口探去。

    白玄商輕而易舉地抵住她伸來的手,轉動夾在指尖的古幣,慢悠悠地道:“原來這就是鬼王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

    循柔看了看白玄商,又扭頭去看黑袍人。

    黑袍人藏在黑暗中的臉有幾分扭曲,人死了會變成鬼,鬼缺少人性,無論生前多麼懦弱的人,死後都會添上幾分戾氣。

    眼前這個實體惡靈懷着怨恨而亡,又被陰煞之氣滋養了二十多年,如何也不會像一個懵懂少女。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竟然連殺人都不會!

    黑袍人眼中閃過幾絲猶豫,這個實體惡靈費了他太多的心血,等了二十多年才令她修成實體,就這樣犧牲掉,到底有些捨不得,不過只要殺得了白玄商,犧牲什麼都是值得的。

    黑袍人咬了咬牙,袖中的手一翻,祭出了攝魂幡,瞬間陰風陣陣,響起淒厲的鬼叫。

    白玄商目光微凝,雙手暗暗掐訣,忽地一隻泛着涼意的手纏了上來,他倏地朝她看去。

    循柔彎起了一個柔媚的笑,不顧他眼中的寒意,指尖如遊蛇般滑向他的手臂,“大師,陪我玩個遊戲好嗎?”

    在攝魂幡揚起的那一刻,循柔毫不猶豫地攥碎手裏的東西,荒野之中驟然亮起耀目的光芒。

    ……

    “咳咳咳……咳咳……”

    屋裏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咳得撕心裂肺,讓聽到的人也能感到窒息。

    一個高瘦的少年端着藥碗走進屋裏,這是一間矮小的土屋,陽光照不進來,光線便有些昏暗,裏面沒有正經的傢俱,全都是破破爛爛。

    屋裏的土炕上鋪着一層秸稈,秸稈的上面又鋪了一層拆開的紙箱,有個老人躺在牀上,頭髮花白,滿臉皺紋,張着嘴喘着粗氣,嘴裏發出嚯嚯的低音。

    “爺,藥熬好了。”少年把藥碗放到炕邊,伸手順了順老人的背,然後把人扶了起來。

    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把嗓子裏的癢意壓了下去,老人咳嗽得臉色漲紅,此時漸漸消了下去。

    少年拿過藥碗,修長的手指捏着勺子,一勺一勺地給老人喂藥,他的頭髮有些凌亂,額前的髮絲半遮着一雙鋒利的劍眉。

    老人的味覺已經退化,喝不出藥的苦澀,少年舀一勺,他就喝一勺,很快就喝了小半碗。

    “別餵了,我自己喝,現在天不早了,再不上學就要遲到了。”老人去拿少年手裏的藥碗,那雙手一看便知是做慣了粗活,手指都有些彎曲變形了,雖然努力控制着,但仍然在顫抖。

    少年又舀了一勺送到老人嘴邊,“不急,我跑着去,不會遲到。”

    老人嚥下嘴裏的藥,渾濁的眼睛看着孫子道:“可不能耽誤了學習,咱們白家就全靠你了,當年那個給你起名的大師說了,咱們家能一飛沖天!!咳咳……”

    老人太過激動,又咳了起來,少年平靜地給他拍背,這樣的話他從小聽到大,但是看看這個破敗不堪的家就知道他們家至今也沒有一飛沖天,還有一句話他也是從小聽到大,村裏人嚼舌根來來回回就這幾樣,他們說他命硬,是災星,這個說法有理有據,畢竟他出生沒幾年,父母就接連去世了,只有一個爺爺跟他相依爲命。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念,讓爺爺對這個大師的話深信不疑,不過,倒是託那位大師的福,他有了一個不像村裏人的名字,白玄商,嗯,總比二柱、狗蛋之類的名字要好聽得多。

    喝完了藥,老人舒服了一些,“老李開的藥好像管點事,夜裏睡覺踏實多了。”

    白玄商道:“管用就好,我再去給你拿。”

    “這藥他說要多少錢?要是太貴就不拿了,得給你留着上學用,哪能都進了老李的口袋。”

    “不要錢。”

    老人驚訝地說道:“怎麼可能?他能這麼好心?”

    老李不是專業的大夫,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醫術,平時村裏人有個頭疼腦熱,就會讓他看看。

    白玄商說道:“這些藥大多都是從山裏採的,值不了多少錢,他讓我幫他謄寫藥方抵債。”

    老人的臉上多了些笑容,“還是有文化好,老李一定是看你字寫得好才讓你幫他寫藥方,但是幫歸幫,可別耽誤了學習。”

    “知道。”白玄商端着藥碗站起了身。

    洗好碗後,白玄商出了門,他沒有往學校的方向走,反而朝着另一個方向去了。

    老人不知道的是,他引以爲傲的孫子已經好幾天沒去上學了,以後也不打算再去了。

    白玄商走進一個收拾得很乾淨的小院子。

    一箇中年男子頭也不回地說道:“來了,把藥搬到外面晾上。”

    白玄商沒有多言,擼起袖子去搬藥。

    中午他回了一趟家,給老人餵了飯,接着又回到小院晾曬草藥。

    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他去小溪邊洗了個澡,回到家脫衣睡覺時,忽然有個東西從口袋裏掉了出來。

    白玄商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銀鐲子,他捏着鐲子,目光中透着一絲疑惑,方纔在溪邊洗澡的時候,口袋裏還沒有這個鐲子,一路上也沒碰到其他人。

    是誰把鐲子放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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