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間下起了一場陣雨,屋裏亮着昏黃的燈光,數張白紙和地圖鋪滿桌子,白玄商坐在桌前專注地演算,時不時地響起沙沙的寫字聲。

    循柔趴在半開的窗戶前,一隻雪白的手探出窗外,不消片刻便打溼了手,雨珠順着手臂流下去,她甩了甩手,霎時灑落一手晶瑩碎珠。

    天邊陰雲密佈,夜風裹着雨點吹進窗戶,循柔枕着手臂,絲毫不在意雨滴打溼身體,她的身姿曼妙婀娜,此刻像一條沒有骨頭的蛇,烏黑的頭髮溼漉漉地貼在背上,一雙眼眸靜靜地凝視着外面的景色。

    落在紙上的筆尖忽然停止,白玄商擡眸看向窗邊,見她不避風雨,身影半隱在夜幕之下,清幽的目光不知看往何處,彷彿遊離於世界之外,像一縷捉摸不定的薄霧。

    白玄商心生煩躁,手裏的筆桿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循柔聽到聲音,往那邊瞟去一眼,漫不經心地道:“算不出來就算不出來嘛,發什麼脾氣?”還把筆都掰斷了。

    白玄商扔掉一截筆桿,說道:“誰說我算不出來,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起壇做法的地點尤爲重要,必定是黑袍人千挑萬選的地方,能在天狗食日的當天配合他的法事,起到助力作用,但是這個範圍太大了,必須好好篩選。

    循柔步履輕盈地走到他的身側,溼漉漉的冰涼手指碰了碰他的脖子,遊蛇般鑽入他的懷裏,枕到了他的胳膊上。

    白玄商沒動,心想她的習慣倒是一點沒變,他在她眼裏可能就是一張隨處可放的人形墊子,或許她還會嫌這張墊子不夠軟。

    他的心口莫名發堵,聽到她緩緩地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除魔衛道之心,失敬失敬。”

    溼潤的水汽沾溼衣服,白玄商不去看她,視線往上移了些許,只盯着她的溼發,“這次壞了他的好事,如果不率先下手,等他成了事,就會反過來對付我。”

    循柔勾起一縷髮絲在指尖纏繞,眸光流轉,又輕又緩地開口道:“說得也是,先下手爲強,要是逮到人了,千萬別心慈手軟,要從他的天靈蓋上狠狠地打下去,一絲機會也別留,除惡務盡。”

    烏黑的髮梢幾乎要垂到地上,水珠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滴落,洇溼了地面,白玄商看着髮梢盪來盪去,蕩得人心煩氣躁,他忽地伸手將那把秀髮撈到了手裏。

    他的視線一轉,對上了她幽冷的目光,白玄商下意識捻了捻手裏的溼發。

    “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白玄商聽到了,“除惡務盡。”

    知道就好,循柔牽了牽脣,打算從這個燙人的墊子上起身,可是一隻有力的手臂橫在了她的身前,將她禁錮在懷裏。

    往腰間掃去一眼,循柔的身子如春柳般舒展開來,她打量着白玄商,二十七歲的成熟男人了,當年那個又傲又倔看着就想讓人打一頓的少年,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也有了反抗壓制她的能力。

    白玄商忽然捉住她的手,將一個鐲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循柔看向腕間的銀鐲子,當初給他的東西,如今他如法炮製,戴到了她的手上,她擡起手腕,“什麼意思?”

    他淡聲道:“你什麼意思,我就什麼意思。”

    循柔晃了晃手上的鐲子,“原來是聘禮啊。”

    白玄商呼吸一滯,目光在她的臉上定了幾息,暖黃的燈光映入她璀璨生輝的眼眸,漂亮至極卻也沒什麼溫度,就像懷裏這具冷冰冰的身體,周身的陰冷直往骨頭縫裏鑽,抱久了會讓人產生灼熱的錯覺。

    他扯了一下脣,眉眼低垂,捏着指尖沒吭聲。

    她戳了戳他的胳膊,把鐲子放在他眼前晃悠,“是不是?”

    白玄商冷淡地看着她,恨不得立馬給她擼下來,他攥了攥手,“不是。”

    他說了她是什麼意思,他就是什麼意思,既然她不是,他也絕對不會是。

    不是就不是嘛,循柔聳了聳肩,仰頭去瞧他,慵懶地道:“那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白玄商握着她的手腕,眼眸幽深難辨,“是制住你的枷鎖,讓你永生永世都不能逃離半步。”

    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聽起來真刺激,要不咱們現在就試試?”

    “……”

    白玄商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他還得長命百歲,不能被她氣死,留着命跟她耗。

    “你睜開眼,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循柔低下頭,去拿那枚天顯通寶,把這個法器放在身上,對她有影響,還是還給他好了。

    白玄商的眼皮微動,一睜眼就看到她從胸口掏出了一枚古幣,她把那枚天顯通寶拍到他的心口,“你的。”

    他看了看她,捏起了那枚天顯通寶,冰冷的溫度灼燙到指尖,他倏地攥入掌心,側頭去看她。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循柔忍不住想問他要做什麼,然而沒等她開口,他便別開了眼,垂着眸子,把玩手中的古幣。

    果然是長大了,心思越來越難猜了,循柔剛要從他懷裏退出去,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她。

    循柔微惱地捏住他的臉,“你身上有多燙,自己有點數行不行?你想把我熬幹啊?”

    白玄商拉下她的手,神情嚴肅地說道:“你身上的陰煞爲什麼在不斷消散?”

    這不合常理,讓多少先生都畏懼不已的實體惡靈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就消亡,她身上出現的問題十分古怪。

    循柔不負責任地曼聲道:“大概是被你身上的陽煞給衝的吧。”

    憑着身上的陽煞就能對一個實體惡靈產生攻擊,那他什麼都不用幹了,空着手走走就行了。

    白玄商凝視着她。

    循柔微嘆,歪了一下頭,溫聲道:“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這話不知是哄騙他,還是哄騙自己,彷彿這樣說了,就真的會好起來一樣,但循柔心裏清楚,過多久都不會好,自從她捏碎魂珠的那一刻起,就再無迴轉的餘地。

    翌日一早,白玄商天不亮就出了門,回來時打了一把黑傘,另一隻手裏還提着從街邊買的各種小喫。

    高大亮好奇地問了一句,“不下雨了,你還打傘幹嘛?”

    白玄商從他的身邊走過去,“遮陽。”

    “……”什麼時候這麼講究了?高大亮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下保養,跟白玄商站在一起,都快成兩輩人了。

    霍兆峯感嘆:“白先生果然是特立獨行啊。”

    高大亮點頭,“可不是特立獨行嘛。”都獨到連對象都不找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