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處的人陌路,最後也一定會從此相忘。
她頹然仰躺在草地上,扭頭望着不知從哪找來破舊船隻修補的三人。
三個不同陣營的人因爲某個原因聚在一起,明日一早就會乘舟而去,而那時候,自己再沒有跟隨的理由。
這是好事,性格孤冷殘虐的萊瑟有了夥伴,而自己是壞人,還自以爲是的付出着不被需要的回報。
一想到從此真的天各一方,眼淚就忍不住想要流下來。
可是,這是自己的決定引發的後果,不能也無法改變。
“我真是受虐狂,每天跟苦力一樣任勞任怨,到後來還成習慣了”
凱西望着天空,一手覆住雙眼,漸漸平靜下來。
“這沒什麼不好的,是我活該,活該連唯一的朋友都沒有了”
萊瑟最恨背叛,自己欺騙了他,又孤身離開,她想不出來那段時間萊瑟是如何度過的。
“過了今夜,一切就結束了”這個湖泊,將成爲她最後斷絕羈絆的地方。
今夜無風,一片寂靜,船隻敲敲打打的動靜格外明顯。
“咔嚓”船隻的一角破碎,木屑灑在地面。
“萊瑟你一旁歇着吧,這種細活不適合你”南溪飛快跑過來拿起新的木板補上。
“”萊瑟轉身坐在湖畔,動作一絲不苟。
這種細活他從未做過,也不必他來做。
夜晚霜寒露重,漸漸發上就結了一層冰霜,萊塞彷彿一座永恆的雕像,面若寒冰,目光從始至終凝視一個地方,彷彿要把水面盯開了花。
隔着樹木枯草,夜色中,不同的人,同樣的沉冷。
“嘩啦啦”午夜,周圍異動多了起來,船隻修補也到尾聲。
伴隨噗通一聲落水聲,船隻被推入淺灘固定。
忙碌的大家終於有時間說話休息,南溪看了靜坐的萊瑟一會,燃起羹火。
剛做好收尾,衣袖就被拉住了。
“怎麼”他低頭。
凌殺擡頭只言兩字。
“餓了”
“你最近怎麼老惦記着咬我諾,這一次必須是胳膊”南溪拉着凌殺坐在火堆旁,大義凜然捲起袖子。
凌殺:“”
“我都願意給你喝,你又不肯咬了”
南溪收起胳膊雙手交疊腦後,斜眼看低頭縮成一團離自己半米之隔的男孩,微笑。
“小殺你長高了”
果然,沉默彆扭的人聽到這話揚了揚眉,有了反應。
“剛找到你時候,你還只及我腰,現在快到心臟了,看來精血爲你帶來的不止是潛力。”
凌殺:“”
“離那麼遠做什麼生氣了我可沒有拒絕給你血啊”
以爲等不到回答,誰知剛說完,凌殺便開口了。
凌殺抱着膝蓋,離火焰很近很近,吸血是一種會上癮的習性,也許是吧
那之後,腦子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咬人,只是,他承諾過南溪,只咬他一人。
南溪從來不拒絕自己,可是伸出胳膊的那一刻,吸血的慾望忽然就消散了。
半米之外的男人笑着,說着挑釁的話。
挑釁,大概是挑釁,他就這麼開玩笑一樣指出自己在生氣的事實。
是的,自己生氣,生氣南溪拒絕自己選擇脣上下口的行爲。
隱忍的煩躁幾乎要將他淹沒,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自己在南溪心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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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人血”腦子都沒有過,隨口就說出一戳就破的謊言,意識到後,神色更冷。
“真的”南溪半個身體伏過來,笑的另人不由心頭一跳。
凌殺止住雜亂思想鎮定點頭“嗯”
“真的真的”南溪一把將凌殺推倒地上,讓他頭枕在自己雙腿上,忽然對臉湊近。
“香噴噴的血哦~吸血鬼最愛的血液哦~真的不考慮喝嗎”
凌殺:“”
南溪:“想喝就說啊,不說我可不知道哦~”
凌殺:“”
南溪眼眸笑意燦爛,幾乎緋色相貼,溫熱的氣息纏繞着,若即若離。
透過火光看着凌殺忽然轉頭,耳根微紅,笑的更歡快了。
“白送的血要不要”話語伴隨溫熱氣息拂過,癢癢的。
似乎是凌殺的態度太堅定,南溪感覺受到了挑釁,本來抱着玩鬧的心思被激出耗到底的賭氣。
索性直接貼了上去,撐開緊閉縫隙觸碰凌殺兩顆尖利獠牙。
“砰”惡作劇被強行停止,南溪躺在地上望着黑黑天空,慶幸自己還好感覺不到疼。
凌殺這一推手勁很大,自己完全沒有防備。
半晌,南溪才從地上起來,凝視了蜷縮火焰旁閉目休息的人一會,將他撈到懷裏。
“剛纔你說餓,現在又推開我,你真奇怪。”
沒有等到回答,懷中人似乎睡着了,但是他知道,凌殺在假寐。
想起剛纔自己的行爲是有不妥,但是凌殺竟然推開自己以示拒絕,真讓人莫名不爽。
“這一個月天天在一起,你該不是嫌棄我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自己的確過度粘他了。
“誰讓你現在的樣子這麼可愛,忍不住就想膩着呃小殺你不肯喝血真的是嫌棄我了麼是麼是麼”
凌殺:“”
“我以前很無聊,總是睡,已經記不清該如何與人相處了你嫌棄我也是啊”
南溪驚叫一聲,銀灰長髮揚起驚慌弧度,他的脖子被一雙小手緊緊抱着,身體被迫俯下,脣上多了兩個血洞。
南溪:“”
這大約是自己作的死血液橫流,皆數被吞入腹中。
半晌,終於滿足的凌殺擡眸淡道“熱水”
“啊”南溪還沒有從剛纔難以言喻的觸感中清醒。
“洗澡”
凌晨,起了一絲風,有加大趨勢,天色尚且黑暗,萊瑟從淺眠中醒來,簡單洗漱,繼續以往最常做動作。
萊瑟握着大劍,目光平井無波注視在木桶待了一夜和燒了一晚熱水的兩人。
這兩個人相處模式很奇怪,很親近,又不似血親,聖子溫柔,吸血鬼冷酷。兩個不同性格的人並沒有違和感,可是不經意的對話總讓人搞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天邊最後一顆星辰隱去,寒風也獵獵作響,萊瑟與南溪視線對個正着。
南溪:“小殺快穿上衣服,我們該出發了”
說着看了萊瑟一眼,呼啦一聲扯出被單將凌殺抱出迅速轉身裹的嚴嚴實實。
萊瑟:“”
凌殺:“”
這動作,防備的很明顯,但是吸血鬼只是八九歲模樣,而且同爲男人饒是萊瑟也不由嘴抽了抽,轉移視線。
目光不經意飄向熟悉的地方,卻沒有見到熟悉的一抹紅色。
“哐”鐵甲碰撞出火花,萊瑟騰的一聲站起,剛邁出一步,又冷然收回,安靜坐回原地,這幾日從不離手的大劍被孤單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