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橙受到了傷害,乾脆就地一躺,打了幾個滾,開始躺屍。
蘭溪爲他豎起了遮陽傘,得到了阿凌平靜一掃,然後走了過來,直接用法力懸了一堆仙人掌坐在他身旁。
“”
蘭溪心中暗笑,也爲他撐了傘。
插在沙地裏的遮陽傘帶走一些炎熱,阿凌還是不爽的樣子,將傘拔了並且燒成了灰。
蘭溪整個人都不好了,站起來俯身怒目道:“你什麼意思”
聲音之大,引得閒人不由側目。
阿凌也不動,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汗珠滾滾落下。
他這樣,蘭溪實在有火發不出,暗恨那些隨便散佈謠言的傢伙,什麼魔尊冷血無情,性格陰晴不定,殘忍極端,現在分明就是一叛逆期少年
提到叛逆,蘭溪忽然心中一動,猶豫着又拿出一把傘,親自爲他撐好,兩人緊緊靠在一小片陰影裏。
果然阿凌動了動胳膊,開始工作。
蘭溪:“”
不得不說,還是有點小小心動的,他裝作看不到阿橙喫醋目光,面不改色道:“你砍仙人掌做什麼”
阿凌道:“水源稀缺”
“你不是可以凝水麼”
“沙漠深處水元素稀少,難以匯聚”
蘭溪點頭:“哦”撇見他臉上不斷滑落汗珠,在看溼成一片的衣領,便拿了毛巾幫他擦拭。
兩人專心將仙人掌碾碎濾出汁液,阿橙終於躺不住了,拉着夢魘姿勢不太自然的走遠。
夜間,溫度降低,夢魘和阿橙帶回了可以喫的獸類屍體,蘭溪自告奮勇處理食材。
溫度正好,風吹着不冷不熱,阿凌用法力燃起羹火,目不轉睛望着忙碌的人,眸中輕淺笑意。
阿橙又鬱悶的拉着夢魘走了,在附近搭了個帳篷,嘴裏嚷嚷道:“我們不吃了,你們自己喫”
半個時辰後,兩人喫過東西,就近搭建了個帳篷,自然是和被同眠。
阿凌很老實,只是每晚安靜的抱着他,什麼也不做,這樣安逸的時光還真讓人忍不住想永遠留住。
深夜,風越來越大,帳篷呼呼作響,蘭溪睜開眼睛,看着搖搖欲墜的頭頂,起身跪在阿凌旁邊往外看,外面風沙漫天,瞬間便迷了眼。
他縮回腦袋,揉着眼睛,淚流不止道:“是沙暴來了嗎”
阿凌拿掉他雙手,輕輕撐開通紅緊閉雙眼,吹了幾下,問道:“還難受嗎”
蘭溪心癢癢的,連忙道:“好了”
阿凌皺眉道:“沙暴來臨,需要拔掉帳篷”
他說着一把將蘭溪拉到懷裏,壓向地面,一揮手,帳篷隨風飛走。
風的確很大,刮在身上又冷又疼,蘭溪凍的瑟瑟發抖,不由摟緊了身上溫熱的人,阿凌抓過衣衫蓋在兩人頭上,聲音在風裏微不可聞。
他道“抓緊我”
兩人在風裏如落葉浮沉,很快便覆滿沙子,耳中滿是噪音,鼻間是溫熱呼吸,連寒冷都褪去了不少。
蘭溪轉過臉道:“你不要看着我”
他不知道這般聲音落在旁人耳朵讓人心癢難耐,只心中羞惱,頭就被扳了回來。
外面的聲音都聽不見,寒冷也變的不那麼重要,良久,蘭溪終於不再抵抗,環着他,不住的收緊又放鬆手指。
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腿間摩擦,那人溫熱手指靈活的從上到下。
猶記得約法三章,他得空大喊:“你犯規”
一隻小河蟹
沙暴來的快過的也快,天寒地凍的夜晚,兩人腹部腿處都是黏黏的,直到耳邊聲音退去,沙暴結束,才從沙堆裏爬出來。
天已經微亮,僵硬的身體終於感知到來自天地的溫度,蘭溪拂去身上黃沙,擡眼去看,大地一片玄黃,昨夜留下的痕跡全部湮滅。
餘風還未消,不遠處夢魘和阿橙也從沙層下爬出,雙手緊握。,到蘭溪視線時,快速分開。
阿凌還在沙上趴着,一動不動的望着他,蘭溪感覺到視線去看,臉一黑,虛空抓了件衣服甩過去,剛好蓋住那一片粘稠。
阿橙和夢魘已經神清氣爽的踏雲而起,蘭溪慢吞吞的移到阿凌身旁,鎮靜道:“起來,趕路”
阿凌朝他招招手,不動不動。
蘭溪看了一眼天空,蹲下側耳去聽,忽然被一下子拉倒,摔到他身上。
一聲悶哼從阿凌口中吐出,蘭溪本來想罵,支撐地面的手上有異,他扳過對方肩膀,看到染血紅沙。
“你受傷了”血早就凝結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傷的。
阿凌點頭:“沒關係”
蘭溪將他扶着坐起,側目去看,後背一片結痂碎衣,依稀可以辨出傷口形狀。
“那時拔帳篷的時候傷的”
阿凌道:“嗯”
“那你還總之你是傻子嗎剛纔不說”
天邊越來越亮,消失的雲又回來了,阿橙響亮的聲音遠遠傳來:“南溪,凌大哥,找到綠洲了”
蘭溪應了一聲,拿出一把扇子,扇子遇見空氣瞬間變大數倍,周圍盪漾着層疊水墨,懸空而展。
蘭溪將阿凌拖了上去,自己伸直雙腿,讓阿凌趴在自己大腿上,摺扇沖天而起,停在阿橙身邊。
阿橙道:“他怎麼受傷了”
阿凌:“疼”
蘭溪:“阿橙你別碰他傷口,綠洲在哪快帶我去”
阿橙帶着大家向着前方前進,向夢魘靠近了些,貼在耳邊,納悶道:“凌大哥從來不說疼,看來傷的真的很重,奇怪,怎麼傷的”
夢魘:“”
行了約小半個時辰,遇到了一小片綠洲,更像是大一點的水塘,水很淺,但清澈,周圍稀落樹木,不少妖魔隱在樹後叢間,蠢蠢欲動。
蘭溪控制摺扇落地,身體一輕,落在滾燙的沙子上。
夢魘已經送來了水,他用火燒沸,又不停用毛巾攪拌,待它降溫。
到沒有那麼滾燙的時候,才專心又小心翼翼撕開破碎粘在身上的衣服,幫阿凌清理傷口。
處理完這些時,天更熱了,他將衍生珠拿了出來。
夢魘眼皮子擡了擡,阿橙大驚小怪道:“衍生珠神器衍生珠這可是從來不離手的法寶啊”
蘭溪手一抖,衍生珠就掉到了地上。
阿橙又道:“你竟然把神器扔了”
蘭溪顫顫巍巍撿起珠子,放在阿凌手裏,頓覺炙熱無比。
阿凌從他腿上轉頭道:“你拿着”
蘭溪道:“不敢不敢”
“你體質特殊,拿着比我有用。”
“謝謝我覺得還是你自己拿比較好”
兩人推來推去,阿橙又鬱悶的拉着夢魘上天了。
最後還是蘭溪被強迫着拿了珠子,他心驚膽戰的一手握珠,一手更加用心的爲阿凌清理傷口,並且綁好了繃帶換了乾淨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