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任務,又有如此嫺熟的陣法。”
那黑袍人聞言,低下頭看了一眼下方徐長生所佈置下來略顯簡陋的陣法。
片刻後緩緩道:“你們是天樞教的弟子?”
徐長生點頭道:“正是。”
天樞教雖然不大,但怎麼說也是西域名門。
更是頂着一個西域陣法第一的名聲。
對方會認出來自然並不奇怪。
那黑袍人一下子來了興趣:“既然是天樞教之人,可否認識靈野長老?”
“嗯?”
這下輪到徐長生喫驚了。
連忙道:“靈野長老正是我的師傅,前輩難道認識我師傅?”
他在天樞教當中不過三月,日常也是自己獨來獨往的居多。
但不論如何,始終還是和自己師傅同住在青竹峯上。
知道自己這僅有三個弟子的師傅,哪怕在宗門之內都是何等的孤僻,幾乎沒有其他長老願意和他右所交流。
可以說社交能力幾乎就是負數。
沒想到眼前這黑袍人,看樣子居然是認識自己師傅!
“你居然是靈野長老的弟子?”
沒想到的是,那黑袍人反而更爲喫驚,接着喃喃自語道:“正是天助我也,我只聽聞他有兩名弟子,具是天賦與神魂殘缺。他果然還是不甘心,收下了你這第三位弟子,而且看起來實力不錯。”
徐長生苦笑道:“前輩謬讚了。”
眼前這黑袍人居然連自己師傅的三弟子關恆都不知道,看來也是許久未曾有交流了。
“既然你是靈野長老的弟子,那剛好我有一物,回去可以交給你的師傅。”
讓徐長生更始料未及的是。
眼前的黑袍人,反而是輕輕拿出了一個玉佩,交給了自己。
入手溫潤如此,帶着淡淡溼潤的手感。
元氣沁潤其中,有一種極爲溫暖的感覺。
徐長生道:“此地離天樞教不過數日路程,前輩何不自己前去拜訪?”
黑袍人搖頭道:“我還有要事在身,需要在這風立城待上幾日。此事並不麻煩,就勞煩你代勞了。”
對方既然這麼說了,徐長生也沒有辦法。
只能是將玉佩收了起來。
而後道:“此事晚輩一定銘記在心,不會忘記,就此別過。”
之前陳思被離火豹一招重創,仍然生死未卜。
徐長生當然不希望他真的隕落了。
黑袍人道:“放心,你那位朋友雖然身受重創,但生命無虞。他身上有一道移空符,替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力量。”
徐長生道了一聲謝,而後飛身下去。
但他不知的是,就在他離去之刻。
黑袍人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靈野,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留在天樞教當中潛心不肯出來,是因爲這個世界都不肯接納你嗎?”
“當初世界傷你太深,說你修煉的術都是邪術,太容易讓人走火入魔。可只有我知道,武道絕無立場,唯有人才有正邪之分。”
“你不肯出來,我也不會見你了。”
他說完這番話,居然是緩緩掀開了頭上的黑袍,露出了一頭三千青絲,如瀑飛落而下。
雖然有些疲態與蒼老,但那歲月流逝的痕跡,遠遠未能掩蓋住那曾經玉雕精琢般的容顏。
眼前這黑袍人。
居然是一名女子。
……
數日之後。
天樞教,宗門大殿之內。
徐長生等人擊殺了離火豹之後,便提着它的頭顱,迴歸了宗門。
而聽聞到徐長生等人迴歸,天樞教掌教幾人,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務。
都是接見了徐長生幾人。
“沒想到那妖獸,居然是罕見的離火豹一族,而且修爲已經到了萬象境中期!”
“此事是我疏忽了,好在你們都平安回來,而且還順利完成了任務。”
幾名長老聽完徐長生等人講述的來龍去脈以後。
都是微微蹙眉,竊竊私語起來。
因爲這幾個弟子就算再強大,終究還不是萬象境的實力。
跨越一大境界戰鬥,稍不留神就會隕落當場。
若是宗門提前知道了那妖獸的實力,絕對不會讓徐長生等人前去送死。
就連那爲首的天樞教掌教。
也是閉上眼睛,淡淡開口道:“而且沒想到那風立城城主,居然早就有了反叛之心,此事我宗門上下全無所知!”
“此事事關重大。六長老,此事你全權負責,迅速走一趟風立城,將城中的具體情況彙報給我!”
之前試煉當中,第一個趕到試煉之地的也正是六長老。
聽聞了掌教的言論。
六長老頓時站了出來,點頭道:“此事我馬上去辦。”
風立城雖然不是天樞教之下第一大城市。
但絕對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六長老很快離去,只剩下剩下的長老也停止了討論,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掌教看着徐長生等人,又看了看戰凌城,道:“這一次的離火豹,是誰擊殺的?”
戰凌城欲言又止。
他無比的想要搶奪功勞,但那一日擊殺離火豹一事,並非只有他們五個人在場。
而是風立城的不少人,都是親眼見證了!
他若是撒謊搶功,等六長老調查回來,很容易就被拆穿了。
大長老也在身側,看了一眼幾人,最終目光落在了趙思怡的身上。
在他看來,自然是趙思怡最有可能擊殺了離火豹!
月魂體一旦成長起來,威力絕對不可估量。
更何況趙思怡的師尊還是大長老,是自掌教和太上長老之下,衆人公認的實力第一人。
趙思怡自然也能夠感受到衆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但她很快臉色一紅,輕輕道:“其實,那離火豹並不是我所斬殺的。”
但她的話語還沒說完,忽然被一道清晰的聲音,倏然打斷。
“而是當初混亂當中,我們幾人都對離火豹造成了不少的傷害,早已分不清楚致命傷是誰造成的了。”
說這句話的,正是徐長生。
他緩緩站起身來,環視了周圍一圈。
最終對着掌教和一衆長老,緩緩抱拳說道:“所以真正按功勞的話,也應該是我們五個人共同所有,而不應該歸屬到其中某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