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道：“拿出來看看。”
哪怕並沒有佈置出來。
他僅僅看那些陣法紋路，也能夠大概知曉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力量。
趙思怡沒有猶豫，揮手之間就有着陣法符文在手中，如同羽毛一樣輕輕飛舞。
無數的星光之力，從她體內開始蔓延。
瞬間形成了一片燦爛的星河，那感覺，似乎不同於徐長生見到的任何用星辰之力凝聚出的攻擊或者其他手段。
而是完完全全的，就形成了一個細小的星河凝聚在眼前。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趙思怡輕輕吟唱着。
虛空當中並沒有風在吹動。
但是她的頭髮卻憑空舞了起來，三千青絲飛落而下，配合着她那提升到了極致的氣勢。
有一種彷彿不存在於這個塵世間的美感。
“咕咚。”
徐長生也不自覺嚥了口水，眼神當中閃過一點光芒，自語道：“星辰下凡的力量，原來居然可以如此美。”
趙思怡道：“星漢燦爛，若出其裏。每一顆星辰存在的時間，也許對於你我生存的這片大陸還要更加久遠。他們如果不美，那還有誰更美呢？”
這一句反問，讓徐長生啞口無言。
但是轉而又想到了更深的層面。
“我的師傅曾教我，哪怕是最終踏入了至尊境界。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你也只不過是在這片大陸上無敵而已。”
趙思怡道：“每個人的身軀都是一個全息宇宙，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是更大的宇宙，只是古往今來，又有誰能夠脫離這個位面，看到更大的層次呢？”
徐長生苦笑道：“至少天樞教沒有記載。”
趙思怡也笑道：“那是因爲天樞教還觸不到這個層次，想要知道這些，最少也需要至尊境纔行。”
“至尊境界……”
徐長生擡起頭來，那就像是一個無數日月光年之外遙不可及的目標。
他甚至連天元大陸之上，如今是否還存在至尊，都並不能確定。
但是轉頭又想了想。
自己初入修煉，僅僅只是氣力境界的時候。看如今的自己，也跟神明沒什麼區別。
更何況是那更遙遠的境界。
但他擡頭看了瞬間，這些思緒就全部被打破了。
因爲趙思怡佈置下來的這陣法雛形。
遠遠看去，居然和縮小的九曜星宮陣，至少八成相似！
那可是天樞教屹立了兩萬年之久的陣法啊！
如今早就已經失傳了，當世之人根本沒有能夠佈置出來的。哪怕只是複製出一點皮毛，都足夠震動天下了。
徐長生失聲道：“這，脫胎於九曜星宮陣？”
趙思怡點頭道：“這個陣法就是我師尊傳授給我的，名爲小星宮陣。雖然只有九曜星宮陣的框架而已，但也是我見過所有星辰之力當中算是威力最大的陣法了。”
徐長生道：“給我一段時間。”
他也是第一次見。
於是直接飛入了那一片星辰之內，肩膀當中也是飛出了一點星辰之力。
但僅僅幾分鐘之後。
他的臉色似乎就變得堅硬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之上緩緩落下，明顯是有些支撐不住了起來，就連手中繪製紋路的神魂力量都開始了紊亂。
“噗！”
片刻之後，他忽然勁氣一泄。
瞬間面前的陣法就爆裂了，強大的爆炸聲將他都是震飛出去幾百米遠。
“長生哥哥！”
趙思怡一驚，連忙飛了過去。
雖然他知道陣法沒有成型，對後者的傷害有限。
但還是極爲心疼。
徐長生在空中接連翻滾了幾圈之後，把身軀穩定下來。
朝着極爲關心他飛過來的趙思怡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沒事。”
這一點衝擊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心神震盪了一下而已。
但他心底卻一片震驚。
因爲那陣法給他的震撼已經遠遠超出之前了，哪怕他連其中的十分之一都不能駕馭。
反應過來之後，這才苦笑道：“這個陣法確實強大，但是似乎很難駕馭。”
趙思怡鬱悶道：“就選長生哥哥也不行嗎？那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事實上，我師尊給我的，就是一個完整的框架。只需要有足夠的力量灌入進去，就可以做到了。”
她一邊說着，站了起來。
手中的一點點力量就呼嘯進去，讓整個陣法都開始微微亮起來。
雖然輕微。
但徐長生卻明顯的感覺到，虛空中亮起來了不少。
趙思怡的試探，也只是點到爲止。
很快就收回了力量，道：“如果不需要臨摹的話，會不會更簡單一些？”
徐長生稍微一沉思。
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道：“你是想說，另外再佈置幾個聚靈陣法，用於這小星宮陣的維持？”
趙思怡“嗯”了一聲，臉上仍然是那一副極爲乖巧的模樣，道：“正是這樣，你覺得以你我的力量，有可能嗎？”
徐長生道：“可以試一試。”
趙思怡說的辦法，確實可行。
徐長生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以他們兩個人的力量，那當然是遠遠不夠。
但是如果是聚靈陣法的話。
只要給他們時間，就完全可以做到。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也就不再耽擱。
和趙思怡聯手，很快兩個人就消失在了茫茫夜空當中。
……
無風之地，某處。
原本還極爲平靜的黃沙之上，
忽然就飛揚起了沙塵。
那些沙塵漸漸席捲天地，從開始的點點微風，變成了如同虎嘯龍吟般的聲音，所過之處，天地龜裂，萬物盡數被摧毀。
無風之地當中，還有一些生物。
但不論是誰，只要一冒頭。
就會立刻被空中的風，吹的灰飛煙滅。
就連鮮血，也不過灑落了片刻而已。
就瞬間風化，甚至就是骨殖，也抵擋不住半分鐘，很快化爲齏粉，和黃沙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