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直接擡手祭出了一個符文,上面銀色光芒涌動,形成了一個極爲簡單的保護罩,將自己和姚瀚之保護在了一起。後者本身就在重傷的末尾,此刻徹底昏過去了,也不知道死沒死。
但怎麼說也算是人族的一大強者,自然不願意他就這麼簡單隕落了。
陳書海看見了兩個人,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盯着那劍尖趨向於平穩的空間。
“桀桀,看來還有不少的小雜魚在這裏啊。”
四個人才剛剛匯合。
在衆人的頭頂之上,忽然傳來了刀舜的聲音:“都這麼久了,空間居然還沒塌縮到這個地方,也就來了十幾個人而已,看來是我低估了這裏的空間了。”
“什麼!?”
幾個人聽到這聲音,都是瞳孔一震。
難道那修羅已經死了,讓刀舜的目光,匯聚到他們這些人的身上了?
三個人一下都緊張了起來,陳書海更是擡手,將最後一個破破爛爛對抗傀儡召喚出來。若是刀舜對他們出手的話,就直接讓這傀儡去送死。
面前的空間漸漸凝實。
修羅那巨大的手掌,忽然從空中掉落了下來,在衆人面前一閃而過,然後繼續朝着下方的深淵墜落,沒能回到修羅的體內。
如果說原本的修羅,只是斷了一個手掌的話。
那麼現在的他,就是整個胸膛都被打穿了,亂七八糟不認識的內臟橫飛一地。裏面沒有心臟,但血肉依舊能跳動。
雖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但那血洞之大,接近有五六米了,也一時半會沒能癒合完畢。
看了幾個人類一樣,那如同山嶽一樣的身軀忽然間沉重了起來,壓伴隨着深深的粗重呼吸,他也咬牙道:“一起出手!將這個魔奴殺了,然後我退回我的世界,我們互不干擾!”
徐長生嘴角抽搐了一震,看着陳書海,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雖然他們都看出來了,這修羅也到了強弩之末了。
但之前他還要殺了全部的人類,此刻要說聯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聯手的話,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殺了這個魔奴。那空中的魔氣不多,但每翻涌一下,就足夠讓他們感覺到心驚膽戰。
“哈哈,看來沒有人來幫你呢!”
刀舜的瞳孔當中露出一點譏諷之色,始終都未曾褪去:“你本來就是被祠妖召喚出來對付這些人類的,眼下卻要和人類聯手,不覺得可笑嗎?”
他看了一眼陳書海等人,瞳孔當中沒有殺意,卻沒有任何感情。
那感覺,就像是在空中翱翔的雄鷹附身看着地面之上的螻蟻一樣。
哪怕看到了,也不覺得會和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交集。
“不過螻蟻再多,也是會咬死象的。”
那刀舜想了一下,卻忽然自言自語道:“這裏的空間塌縮了,最終所有人都會來到此地的,此地就是整個無風之地最後的核心了。”
陳書海猛然道:“刀舜,我不知道你成爲了誰的魔奴。但你難道想要在這裏,殺了我們全部人嗎,我們無冤無仇,這好像也說不過去吧?”
至少要獲得一些更多的信息纔行。
刀舜淡淡道:“殺了全部人?當然不需要。”
就在陳書海快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卻繼續說道:“但殺幾個人,還是需要的。本座被困了這麼久了,殺人,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衆人:“……”
那魔族看起來,靈智思維都和人族要更加接近一些,卻沒想到還是完全沒辦法溝通。
修羅怒吼道:“所以我才說,和我一起聯手,將這個魔族解決了!他的力量無窮無盡,難道我戰敗以後,他就會放過你嗎?”
陳書海微微搖頭,沒有繼續說話。
一起商量怎麼對付刀舜,也成了問題。但和修羅聯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刀舜看了他一陣,卻忽然道:“小子,你是天星樓之人?”
在虛空當中,似乎有兩道無形的目光落在陳書海的身上,讓他身軀一顫。
陳書海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天星樓?”
刀舜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你們天星樓在天元大陸之上,佇立也有幾萬年的時間了。”
陳書海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等待他說下去。
刀舜似乎陷入了一點追憶進去,緩緩道:“昔日我進入西域的時候,你們西域是我僅有來過的地方。當年你們天星樓還只是星城的一個小商鋪而已,沒想到居然也能存活這麼久的時間。”
陳書海愣了一下,猛然擡起頭,道:“你居然知道這些?”
天星樓有多久的歷史了?就連他也說不清楚。
完整的天星樓歷史,雖然仍然有留存,但幾萬年來如浩瀚煙海一樣。哪怕是他們這個境界,幾乎能做到一目十行,也根本閱讀不完。
刀舜點頭道:“我和你們創始人還曾經一戰過,可惜,他應該是湮滅在了歷史長河當中了,但本座仍然還在。”
那該是多麼遙遠的歷史了啊!
陳書海怔怔道:“你,你活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魔族的壽命,這個問題完全就是下意識問了出來。
刀舜道:“我還想問你呢,在這無風之地當中幾乎沒有日月盈昃可言,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修羅震怒道:“魔族能活這麼久?本座纔不相信!”
刀舜住哪過身看着他,眼神當中甚至有這樣掩飾不住的憐憫,緩緩搖頭道:“你生活的世界和我生活的也既然不同,修羅雖然也有數千年的壽命,但最終還是有生老病死的。”
“我們魔族卻不一樣,我們雖然生老病死,但卻完全可以通過吞噬其他的魔族,來恍然一新。哈哈,從這個角度,我們的壽命可以說是接近無限啊!”
他看着那修羅不順眼很久了。
後者的肉身恢復了三分之一之多,兩招魔元閃都可以接近打穿一界了,卻仍然的打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