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綜複雜的地下室,到處都是暗沉的小房間,而這些小房間透着陣陣黴味,沒有燈光,人走到之處,長廊的主動燈會亮起來,光線暗沉昏黃,空氣陰冷潮溼。
喬笑笑緊緊挽着喬東陵的手臂,而安曉也挽着喬一川的手臂,四人就跟在喬玄碩的身後,到處查看。
“這裏是爺爺建的嗎?有這麼神祕的地下室,我們竟然不知道。”喬笑笑自言自語,雙腳發軟緊緊抱着喬東陵的手臂,深怕突然看到屍體或者從暗沉的地方蹦出一個鬼怪。
喬東陵十分感興趣,左右掃看:“這建造得挺完美的,只是那麼多空房子,用來幹什麼?”
喬笑笑猜測:“估計是爺爺怕以後有戰爭了,敵人空投炸彈,我們也好有地方躲避。”
這想法,喬一川覺得很無語,淡淡的說:“別亂說,國泰民安,怎麼會打仗?”
“現在多少國家在打仗你知道嗎?每天都有無辜民衆成爲戰爭的犧牲品,這些可說不定。”
“我覺的沒有那個國家敢找死來惹我們國家。”
“……”
喬玄碩並沒有理會身後的人在議論戰爭,順着通道,他找到了一家書房,進去後,隨意放開,發現就是普通的書房,而且存放着很多名貴的古董字畫。
大家也不覺得好奇,因爲很多老人都有自己收藏古董字畫的地方,而且這些字畫和古董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慣,並不是太名貴或者太特別。
一番查找。
突然,一道槍聲響起。
“砰。”
所有人都愣了,驚愕地仰頭看着四周,這槍聲隱約從頭頂傳來,只是隱約的迴應蕩然在地下室裏。
喬玄碩第一個反應,就是衝出書房,左右看着,他沒有倒回頭,而是從另一邊衝進去。
他狂奔在地下室裏,後面的人也拼命跟上,每個人臉上都神色凝重。
交錯的通道,一道非常顯眼的鐵門出現在眼前,開了一半的門,裏面的燈光非常的明亮,而且遠遠看到了有花草。
喬玄碩加快腳步,衝過去。
他邊走邊拿出搶,進入房間的那一刻,他僵住了。
整個身體大山一樣,站在房間門口前,看着眼前的一切,拿槍的手微微顫抖着,心撲通,撲通的,一跳一跳,一點點在加速,眼神變得暗沉。
其他人跑進來的那一刻,又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這一次,喬笑笑沒有尖叫,而是捂着嘴巴,詫異驚恐。
整個房間都擺滿了花花草草,有大牀被褥,有衣櫃桌椅,還有很多東西都在告訴他們,這裏有被囚禁着。
而地下正躺着一個鮮血直流的老人,而這個中槍的老人就是盧管家。
喬玄碩蹲下身,手指摸上盧管家的脖子動脈,發現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盧管家還有救嗎?”喬一川故作鎮定地開口,他們都沒有見過如此血腥可怕的場面,即便是一個大男人,也特別害怕。
身後的幾個人此刻都十分依賴喬玄碩的保護,緊張得不知所措,深怕危險再次降臨。
“斷氣了。”喬玄碩站起來,從盧管家的身上跨過,走向大牀,他來到大牀,開始掀開被子,找了一會,有來到旁邊的桌椅,桌子上還擺着半杯花茶。
有人一直居住在這裏,而且槍聲響起之前,還在這裏喝花茶。
喬笑笑好奇的走到衣櫃,打開櫃子,發現裏面都是白色裙子,並沒有別的東西。
安曉這時候的臉色愈發的慘白,眼神變得驚慌,掃視着四周,雙腳微微發軟,後退到椅子旁,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了下來。
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心情變得複雜。
喬一川也好奇的到處查看,來到梳妝檯的時候,他僵住了,顫抖着手緩緩拿起桌面的一個用頭髮編織而成的黑色小菊花。
他眼眶瞬間紅了,指尖顫抖着,突然踉蹌一步,差點跌倒,立刻扶着櫃面,聲音也變得沙啞哽咽:“是……是陳靜,是……是她。”
聽到陳靜這兩個字,喬玄碩猛地反應過來,衝到喬一川的面前,衝到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憤怒的扯着他,無比緊張的問:“你說是誰?”
喬一川緩緩遞上手中的頭髮,很是難過地開口:“是你媽,我以前見過她把掉落的頭髮收集起來,編成這種形狀的小花朵,是陳靜……是她……她還活着,她……”
說着,喬一川的淚洋溢在眼眶裏。
他激動的同時更多是心痛,消失了二十四年的前妻,竟然是被囚禁在自己家的地下室裏。
喬玄碩血紅的眼眶溢滿了淚。
身體僵直,雙手的指尖都在顫抖,連同手腕動脈在隱隱作痛。
心臟像被刀割一樣,痛入了骨髓,他緩緩垂下眼,看着喬一川手中的小花,他還記得這朵小花,他小時候還問媽媽,爲什麼要把頭髮撿起來做成這種小花,又不漂亮,又不好看。
他媽媽笑着說我無聊呢。
喬玄碩眼眶的淚愈發氾濫,被逼了出來,兩行淚滑落在臉頰。
想到被囚禁在這裏的竟然是自己找了半輩子的母親,他就心痛得瘋掉,恨不得毀滅整個喬家,踏平這個地獄。
喬一川緩緩推開喬玄碩的手,老淚縱橫,緩緩轉身,衝着房間大喊:“小靜,你聽到我的聲音嗎?你在哪裏?”
“哥,你見過三哥的媽媽嗎?”喬笑笑小聲問。
喬東陵低聲呢喃:“有點記憶,她是個溫婉賢惠的大美人,小時候很喜歡去粘她。”
“太可憐了,竟然被爺爺囚禁在這裏,不知道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還沒有證據說是爺爺,別亂說話。”喬東陵低聲嘀咕。
這時,喬玄碩的手機響起來。
他立刻拿出來,來電是阿良,但是信號非常弱,他立刻轉身,衝出房間。
接通電話,信號不好,阿良的聲音斷斷續續:“三少,後山有……幾名士兵被……”
喬玄碩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麼。
跑出地下室,他微喘着氣,把槍收起來,問道:“什麼事,再說一遍。”
“我們包圍着喬家,看守後山的幾個人被襲擊了,全部被殺,無一倖免。”
喬玄碩一頓,緩緩閉上眼睛,仰頭深呼吸,心臟被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似的,難受得無法言語。
他母親被人從後山帶走,他幾名下屬軍人壯烈犧牲,悲痛,憤怒,瞬間充盈在他的心房裏。
唯一有希望的是:他母親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