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148章 他嫌髒
    祁越撐着傘,他保證,自己不是存心要聽的,只是不小心經過這裏……如果知道,他們在這裏拉拉扯扯,打死他也不會從這條道走。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趙世歡沒有鬆手,仍是拽着赫連玥不放。

    祁越瞧了一眼二人,眼神淡淡的,雨打着油紙傘,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腳下濺起漣漪,再站着不動,怕是要溼了鞋襪。

    思及此處,祁越擡步就走。

    “祁哥哥?”赫連玥顯然沒料到,祁越竟是如此的狠心,就這麼目不轉瞬的離開。

    她陡然掙扎着,趙世歡還真是沒料到,竟被她掙開了。

    “祁哥哥!”赫連玥直接衝進雨裏,衝進了祁越的傘下。

    祁越:“……”

    趙世歡:“??”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赫連玥哽咽了一下,“我沒有。”

    祁越眉心微凝,“伸手!”

    赫連玥不解。

    “伸出手。”祁越說。

    赫連玥照做,訕訕的伸出手,“祁哥哥,你想作甚?”

    如今的祁越,是越發的不喜歡多話,只見他將手中傘柄塞進赫連玥手裏,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傘下,立在了雨中,恭敬的衝着赫連玥躬身,“得罪了,奴才告退!”

    語罷,祁越轉頭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雨勢不弱,雨簾薄幕。

    赫連玥撐着傘站在雨裏,瞧着祁越消失在轉角處,脊背挺得筆直,腳下走得飛快,甚至於沒有回頭多看她一眼。

    彷彿宮裏那一面,便是最後的決絕。

    終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喲,我還以爲硬氣了,可以揹着公主府那頭,情深綿綿,沒想到……”趙世歡雙手環胸,嘖嘖嘖的直搖頭,“到底是我高估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赫連玥瞥他一眼,撐着傘離開。

    秋雪松了口氣,趕緊跟上。

    趙世歡站在那裏,吊兒郎當的瞧着赫連玥離去的背影,勾脣笑得邪邪的,“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性子烈了點。”

    “公子,您又何必招惹國公府的人?這赫連家的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尤其是赫連家的女人,聽說那位赫連夫人,更是母老虎一般的人物,要不然,這國公爺如此戰功赫赫,爲何後院連個妾室都沒有?”隨從低聲說。

    趙世歡轉頭看他,“你姓朱,但不是豬,朱貴,你敢威嚇我,是不是想死?”

    “奴才該死!”朱貴行禮。

    趙世歡一腳踹過去,直接把人踹得四腳朝天,“小爺心裏沒數嗎?那母老虎,呵,母老虎又如何?不還是鬧出個庶子?有本事長命百歲,否則她只要一閉眼,那老東西隔天就得給她氣活!”

    他不信,這世上有不偷腥的貓!

    “不過,祁家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意思。”趙世歡挑了一下眉眼,“這兩個人的感情,倒也有趣得很,若是長公主知道,會不會更有趣點?”

    朱貴的冷汗涔涔而下,“公子,可不敢將事兒,惹到長公主頭上,那可是真要命的主啊!”

    “廢話,我就這麼一說。”趙世歡白了他一眼,“你真以爲我是傻子?左不過朝廷上有人談起平南侯府的婚事,竟是莫名的將我與赫連玥扯在一起,我不得出來親自見見,免得白擔了這名聲。”

    朱貴俯首不敢多言,公子說什麼都是對的……

    雨,嘩啦啦的下着。

    祁越進了一間鋪子,但是赫連玥只瞧見他進去,沒看到他出來,不由的眉心陡蹙,站在街對面好半晌。

    “小姐,雨下得大了,還是趕緊走吧!”秋雪低低的開口。

    赫連玥不信邪,擡步就往鋪子裏去。

    香料鋪子,有道偏門。

    赫連玥進去一問才知道,祁越從正門進去,直接從偏門走了,所以……

    “他在躲着我。”赫連玥揚起頭,緊了緊手中傘,“不過……他心裏還是有我的。”

    若非如此,爲何將傘留給她呢?

    “小姐,你們已經是雲泥之別,別想了。”秋雪低聲勸慰,“早些年有忠勇侯府在,他還算是人中龍鳳,可現在別說是您了,尋常百姓人家的姑娘,都不敢沾他分毫。”

    一則是因爲罪奴的身份,二則是因爲長公主的緣故。

    誰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這不是找死嗎?!

    “我只是不甘心罷了,總歸是喜歡了那麼多年,眼見着是要終成眷屬了,盼着他回頭了,卻突然間成了如今的模樣。”赫連玥撐着傘,緩步往回走,“秋雪,你不懂。”

    秋雪抿脣,她是不懂,可她明白一個道理,這祁公子如今是最危險的存在,不是本身危險,而是他身後的那個她……會喫人!

    回到護國公府,赫連玥抖了抖傘面上的雨水,小心翼翼的將傘交給秋雪,“好好收着,改明兒還得還回去的。”

    “是!”秋雪畢恭畢敬的接過。

    赫連玥提着糕點,去主院尋自家母親。

    可還沒進門的,就被赫連琦攔下。

    “哥哥這是作甚?”赫連玥不解,“我買了雲香糕,娘最是喜歡喫,若是涼了怕是不好喫。”

    赫連琦推搡着她行至一旁,“讓你別進去,你就別進去,不知道里面鬧起來了?”

    “鬧?”赫連玥不解,“爲何?”

    赫連琦坐在欄杆處,雙手環胸的嘆口氣,“還不是那個野種鬧的。”

    “野……”赫連玥頓了頓,這話太難聽,她終是說不出口,“是二哥?”

    赫連琦白了她一眼,“你我纔是至親兄妹,是一個孃胎裏出來的,他算什麼東西,也配你喊他一聲二哥?吃裏扒外的東西,如今有點能力了,就敢在爹孃面前甩臉子,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這話說得赫連玥是雲裏霧裏,“什麼喂不熟?什麼吃裏扒外?哥哥把話說清楚,我這聽得稀裏糊塗的。”

    “不就是抓了定王嗎?”赫連琦冷笑,“那位攝政長公主賞賜了他一座宅子,還將房契地契以及各種金銀財帛都送進門來了,這不是耀武揚威,又是什麼?”

    赫連玥一驚,“這……這也算是好事吧?”

    “好個屁,他這般榮耀,那我的臉往哪兒擱?孃的臉往哪兒擱?”赫連琦氣得哼哧哼哧的,“沒死在關州,算他運氣好,回來就得給我夾着尾巴做人,誰知尚且今日如此,來日不得騎在我頭上?”

    狗雜碎,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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