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210章 死鴨子嘴硬
    沈唯卿悄無聲息的退下來,且不管對方是誰,眼下不是動手的好時候。

    柴房。

    “大人?”楚英總算是鬆了口氣,“您可算是回來了,如何?”

    沈唯卿瞧着躺在地上的王六子,以及毫無氣力的黑衣人,“帶上他們,進山!”

    只怕村口早就有人,想要逃出去沒那麼容易,但如果進山的話……倒是還能有些許活命的機會,畢竟百里長安差來的人,如今多半躲在山中。

    他們沒跟着出來,應該是百里長安叮囑過,不許干擾沈唯卿的決定,不許出現在他面前,但是現在,沈唯卿需要他們來救命!

    “是!”楚英背起了王六子,而另一名親隨這快速扛起了渾身無力的黑衣人。

    沈唯卿出去瞧了一眼,確定周遭無人,這才領着他們快速離開。

    不遠處,火光瀲灩。

    “他們燒了屋子?”楚英詫異。

    沈唯卿沒吭聲,這個時候不能有分毫的猶豫,否則便是萬劫不復。

    “大人?”楚英有點心驚,“這不是衝着咱們來的嗎?怎麼瞧着,有點不太一樣呢?”

    沈唯卿看了一眼昏迷的王六子,“這小子也倒黴,咱們被他算計的同時,他自個也被盯上了,這能怪得了誰?”

    “這……”楚英詫異,“這小子可真是個瘟神。”

    悄悄進山,循着原來的路,回到那溪邊位置。

    “我記得,他是從山洞裏冒出來的。”沈唯卿輕輕拂開青苔簾子,果然見着內裏一片漆黑,有空間尚存。

    楚英驚喜,“大人,可以躲一躲了。”

    山洞內,火光升起。

    楚英和親隨分別看守一人,而沈唯卿則出了山洞,回來的時候拎着一隻野兔。

    山洞距離溪水不遠,所以不必擔心喝水的問題,只要能填填肚子,就可以撐到天亮,到底是縣衙的人,若是青天白日也敢肆意妄爲,此處距離金陵城那麼近,早晚是要出事的。

    所以,這些人只配晝伏夜出,藏如鼴鼠。

    “有點燒。”楚英說。

    王六子傷得不輕,所以起熱是最正常不過的。

    眼下能問出點話來的,是另一個人。

    遮臉布早就被扯下,此番他躺在那裏,渾身乏力,饒是能開口說話,卻也是氣息奄奄,聲音孱弱如蚊蠅。

    “你找的東西,和他們找的一樣?”沈唯卿坐在邊上。

    如此這般,也不算是嚴刑逼供,但毒是沈唯卿下的,又算是動了點手段。

    男人氣息奄奄,不吭聲。

    “不好好說話,可見這舌頭也是不要了!”楚英冷然,“要試試看分筋錯骨的滋味嗎?呵,我倒要看看,你能死鴨子嘴硬到什麼時候?”

    男人還是不說話,下一刻,陡然被楚英捏住了下顎,迫使他不得不擡眸,死死的盯着眼前衆人。

    “我可以把你身上的骨頭,一根根的抽出來,你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唯卿捻着一根小竹棍,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漫不經心的在地上寫寫畫畫的,“說不說在你,但有沒有命死扛到最後,就得看我的本事了!”

    音落,男人咬着牙,彷彿是篤定主意,堅決不開口。

    “很好,我沈唯卿平生最敬佩的就是硬骨頭的人,你如此這般,我倒是心有不忍,不過……”沈唯卿手中的枝條,咯嘣一聲折斷,“我甚是喜歡,掰折硬骨頭!”

    火光繚亂,昏暗中,忽然聽得骨頭掰折的聲音。

    楚英早已做好準備,快速捂住了那人的嘴。

    “疼歸疼,您可別喊出聲,出聲就沒意思了,得忍着,把這口氣嚥下去,免得一口氣上不來,閻王爺那邊還不好交代呢!”楚英冷笑兩聲。

    沈唯卿的分筋錯骨,可是精心練過的,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多少要面臨頑固不化之人,要想撬開對方的嘴,免不得要用點特殊的手段。

    “不疼吧?”沈唯卿笑問,“我下手輕,不像天牢或者刑房裏的酷吏,粗手粗腳的,弄得人鬼哭狼嚎。一條腿試過了,另一條腿是不是也得試試?”

    男人咬着牙,渾身哆嗦,他現在是真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其實壓根也沒力氣喊出聲來,沈唯卿的要幾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體內的真氣亦被攪得潰散至極。

    想跑,不可能。

    想喊,沒力氣。

    連最簡單的咬舌自盡,也是不可能……

    軟如一灘爛泥,可神志卻分外清楚,想要暈倒都不可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對自己下手,除了忍受只有忍受。

    又是一聲悶響,雙腿皆被脫骨,男人疼得想打滾,可他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

    你試過渾身痠疼,卻無力翻身的滋味嗎?全身如同浸入醋缸裏,如同醉骨一般,酸澀到了骨子裏,讓你生不如死!

    “春風閣的人?冥淵的人?又或者,月氏?”沈唯卿直勾勾的盯着他。

    男人疼得渾身是汗,卻還是在苦苦支撐着。

    “大人,這廝嘴巴硬得很,居然不肯說。”楚英道,“實在不行,卑職活剮了他。反正留着沒什麼用了,殺也罷!”

    沈唯卿笑着嘆口氣,“活剮了,豈非太便宜他?留着,活着,纔是煎熬。這世上,死是最簡單的,活着纔是艱難!”

    “大人所言極是。”楚英戳了戳對方脫骨的痛處。

    無力而悽慘的叫聲,在山洞內迴旋。

    “嘖嘖嘖!”楚英直搖頭,“叫得真難聽,好歹也是習武之人,竟是連這點忍耐能力都沒有?丟不丟人?這還只是雙腿,還沒錯到胳膊,還沒錯全身呢!”

    沈唯卿起身,火堆上架着的烤兔子,已經散着濃郁的香味,外焦裏嫩,已然可以入口。

    “聽了那麼久的好戲,不打算開口說點什麼?”沈唯卿幽幽的啓脣,從懷中掏出匕首,用力扒下來一個兔腿,“滋味不錯,想試試嗎?”

    聽得這話,楚英的目光登時落在了邊上。

    王六子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瞧着沒什麼動靜,但聽得自家大人這般開口,親隨當即警惕起來,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下一刻,王六子徐徐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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