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236章 通知長公主,事情有變!
    沈唯卿進了縣衙後院,簡易的粗木棺材停在偏僻的一角,他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打開!”

    看守的愣了愣,瞧了一眼楚英。

    “還愣着作甚,大人讓你打開,你只管打開。”楚英忙幫着動手,“打開打開!”

    棺材蓋被掀開,錢理躺在內裏,身上的血衣已經被換下,因着失血過多的緣故,所以死後屍斑不重,只是面色發情發黑得厲害。

    眼下這天氣,還沒到腐敗的程度,棺材內放了點藥包,倒也沒什麼味兒。

    “大人,您看!”楚英扣住錢理的腕部衣裳,將他的手擡了起來,以便自家大人能清楚的看清楚,錢理手掌心的繭子,“左右手都是一樣的。”

    沈唯卿定睛一看,誠然如此,的確是厚重的繭子,瞧着就不像是讀書人的手。

    “大人?”楚英放下這隻手,又擡起了那隻手。

    果然,兩隻手都是一樣的。

    “這的確不像是讀書人的手。”沈唯卿這會也心中存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英又道,“卑職還特意問過縣衙裏的人,錢理離開金陵城之後,是否開始習武,所有人都說沒瞧見錢大人動武,所以卑職想着,這練功之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從基礎做起,少說也得幾年。”

    若是一天兩天的沒人發現也就算了,這一年兩年的,數年之久都沒人發現,這顯然不現實的,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心中隱約各自猜測。

    “他……”沈唯卿蹙眉。

    楚英伸手去摸了摸錢理的臉,“沒有。”

    這就意味着,錢理還是錢理,不是假皮假面的假人。

    可這滿手的繭子,又作何論斷?

    “走!”沈唯卿轉身就走,“記得派人看好屍身。”

    楚英頷首,“卑職明白!”

    書房內,有錢理的親筆,畢竟是縣令,得時刻處理縣衙內的公文,留下不少墨寶。

    師爺被拎到了跟前,戰戰兢兢的指着角落裏的那幾份公文,“這是大人最近處理的公文,若是大人還需要其他的,卑職下就去找。”

    “不必了!”沈唯卿當即上前,將之前的和現在的一對比,發現字跡明顯不對。

    楚英是個大老粗,也一眼瞧出來字跡不對,“這不是一個人寫的吧?”

    “怎麼回事?”沈唯卿問。

    師爺回答,“大人半年前手受傷,所以一直用的左手寫字,字跡不同也沒什麼不正常吧?這件事,大家都知道。”

    左手,右手?

    “錢理身上有什麼特徵?”沈唯卿問。

    師爺想了想,“特徵?大人的背上有個胎記。”

    “你找上錢家的人,最好是跟錢理親近之人,跟我來!”沈唯卿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他覺得,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多時,師爺便帶着捕頭,還有幾個錢家的老家奴跟了上來。

    婦人多嘴,只知道哭,這事還沒定論,暫且不便讓太多人知道,而這幾個老家奴,都是看着錢理長大的,後來又跟着伺候錢理多年,打理府中多年的,最是熟悉錢理。

    “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們家的老爺?”楚英指了指棺材裏的錢理。

    後背沒有胎記,但是有一塊疤,像是被挖去了一塊肉似的。

    “位置是對的,但怎麼會是一塊疤而不是胎記呢?”師爺不明白。

    一個嬤嬤兩個老奴上前,仔細的看了看,人死了和活着的時候,多數是有點不一樣的,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是他嗎?”沈唯卿問。

    三人點點頭,俄而對視一眼,又有點不太肯定。

    “他這小半年,有沒有異樣?”沈唯卿問。

    說起這個,老嬤嬤有話說,“我是老爺的乳母,看着他長大的,說是有什麼異樣,那就是這小半年不愛回府了,夫人催了多回也沒用,說是公務繁忙。”

    師爺連連點頭,“這小半年,大人都在縣衙住着居多,很少回家裏去,咱們只當他與夫人是鬧脾氣了。之前大人要納妾,夫人不同意,兩人吵了一架,就因爲這事,大人便不愛回去了!”

    “是這事。”老奴點點頭,“當時咱們都還勸過,但老爺執意如此,夫人也不肯低頭,所以這小半年誰也不搭理誰,只在大日子的時候,才碰個面,夫妻一場,弄得比陌生人還不如!”

    沈唯卿問,“除了背後的胎記,可還有別的特徵?”

    “小時候淘,跑出去燴紅薯,結果燒着了衣角,腰部這兒燙了好大一塊疤!”老嬤嬤忙道。

    沈唯卿又問,“還有其他嗎?”

    衆人搖頭。

    “比如痣什麼的?”楚英添了一句嘴。

    老嬤嬤忙道,“腳底心有一顆痣。”

    “還有嗎?”

    “沒了!”

    沈唯卿擺擺手,這幾人便退到了院子外頭,老老實實的待着。

    楚英與人解開了錢理的衣裳,的確見到了腰間的燙疤,但沒見着腳底心的痣,“這燙疤也不像是幼時留下的吧?”

    瞧着,像是近期的。

    “讓仵作過來。”

    “是!”

    事實證明,沈唯卿是對的,後背上的傷疤和腰間的燙傷,都是新的。

    按照仵作的說法,看癒合的程度應該都是近期的,不超過一年,這與老嬤嬤說的幼時留下傷疤,是極爲不符的現實。

    腳底心沒有痣,也沒有去痣的痕跡,可見這是真的沒有……

    如此這般,說明了什麼呢?

    “他不是錢理。”沈唯卿面色鐵青,瞧着外頭明晃晃的日頭,“但爲什麼會長得一樣呢?”

    若非長相相似或者一模一樣,如何能騙過身邊的人?

    易容,也不至於將皮面烙在臉上吧?

    驀地,沈唯卿好似想起什麼,疾步衝出院外,冷聲問錢家的老家奴,“錢理有沒有孿生兄弟,或者是長相類似的親表兄弟,堂兄弟之類?”

    衆人面面相覷,忽然間,老家奴好似想起了什麼。

    “還真別說,有!”

    沈唯卿的一顆心,陡然下沉,“楚英,立刻去通知長公主,事情有變……”

    楚英面色一緊,旋即行禮,“卑職這就去!”

    可真是活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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