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濯:“??”
這就走了?
“關門!”祁越躺了回去。
面上,無悲無喜。
陳濯默默的合上房門,壓着腳步靠近牀前,想了想,還是保持了一定距離,只探頭低聲問了局,“大人,您沒事吧?”
連男人都不放過,是不是得保持點距離?
一擡頭,祁越目光森冷的盯着他。
陳濯:“……”
想也不行?
“你靠近點。”
“……”
瞧着某人邁的一小步,祁越狠狠閉了閉眼,伸手扶額,“過來!”
“大人?”陳濯訕訕的開口,“卑職、卑職對男人不感興趣,您只管放心,那什麼水來的,卑職一定替您盯着點,絕對不會讓人沾了他。”
祁越登時坐起身來,真是活人被他氣死,死人都能被他氣活,“你好歹也是公主府指派,怎麼就這麼蠢?”
陳濯:“??”
這麼說還不成?
“罷了!”祁越想想也就算了,畢竟有誰能與他這般,同百里長安如此親近?認不出來,似乎也是好事。
陳濯的眉心跳了跳,若有所思的瞧着門口方向,忽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一雙眼睛赫然瞪得斗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大人的意思是……”陳濯指了指門口,然後指了指上方,“該不會是,家裏來的吧?”
祁越不吭聲。
陳濯面色驟變,當即坐在了牀邊位置,“真的?”
“還能有假?”祁越揉着眉心,“保護她。”
陳濯低低的應了聲,“是,卑職知道,只是、只是這也太、太兒戲了,南兆九州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敢一個人來?縱然是放心不下你,也不至於拼了這條命吧?大昭天下,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並非特意來此,也不是衝着我來的,單純是落單。”祁越解釋了兩句,“有人在後面追着她,她流落至此,暫時回不了金陵城。”
陳濯面色一緊,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當下正色行禮,“大人放心,卑職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護着長公主周全。”
“噓!”祁越示意,警惕的環顧四周,“小心隔牆有耳,她現在是水來。”
“水來……”陳濯差點笑出聲來,“這名字可真是土得掉渣。”
祁越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她耳朵靈得很,你小心秋後算賬。”
陳濯:“……”
閉嘴,不說!
“出去吧!”祁越道,“小心點。”
陳濯頷首,“只是,卑職……要不要裝不認識?”
“她是水來。”祁越意味深長的開口。
陳濯了悟,“懂了!”
那就裝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出了門,陳濯目不斜視的離開。
百里長安:“……”
裝得可真刻意。
蒲扇輕搖,她便坐在房門外,初來此處,理該多看多聽,才能儘快的瞭解實情。
縣令來了一趟,吩咐底下人給祁越送了點米粥,意思是探望,實則是想看個究竟,奈何房門口的守衛壓根不會讓他靠近分毫。
想了想,縣令將注意力落在了百里長安身上,“你過來。”
“是!”百里長安搖着蒲扇,緩步跟在縣令身後,她倒要看看這腌臢東西,想怎麼從她嘴裏套話?
縣令頓住腳步,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所幸四下無人,“本官問你,裏面的傷勢如何?”
“大人爲何不自己去看?”百里長安一句話,便將他堵得半死。
縣令咬着牙,“本官問話,你且如實回答,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哦!”百里長安蒲扇輕搖,“回縣令大人的話,裏面傷得不輕,用了師父的藥之後,還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時不時的睜開眼,但又不像是完全清醒。大人,我這麼回答,你可還滿意?”
縣令幽幽吐出一口氣,“半昏迷狀態?”
“是!”百里長安點點頭,“大人要是不信,只管自己進去看看。”
縣令:“……”
但凡他進得去,何必在這裏跟他說廢話。
“還有呢?”縣令的臉色已然沉得厲害,仿若她再不說實話,便會親手擰斷她的脖子,“照實說便是。”
百里長安頓了頓,“還有?還有什麼?現如今吃藥都得靠喂,連話都說不了,只會昏迷着哼哼唧唧的,還能有什麼以後?背上那麼大的一塊燒傷,沒個小半年是不可能好起來的,若是不好生養着,來日必定落下病根。”
“如此嚴重。”縣令小聲嘀咕。
百里長安眼珠子一轉,“可不是嘛,這好好一個人,燒着燙着,都得疼上一陣子,何況整個脊背燙成這樣,能保全性命已經是老天爺開眼,也虧得這位大人年輕力壯,要不然……縱然師父的膏藥再好,怕也神仙難救。”
“好了。”縣令負手而立,“好生照顧着,別告訴大人,說我尋過你問話,免得多生枝節,明白嗎?要是敢多嘴饒舌,仔細你的腦袋。”
百里長安趕緊躬身,“是。”
目送縣令大搖大擺離去的背影,百里長安幽然眯起眸子,這狗東西是眼巴巴的等着祁越死啊?!
呵……
一轉頭,赫連琦站在迴廊裏,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百里長安心下陡沉,自己方纔應該沒露餡吧?思及此處,百里長安繼續擺盡了小人物的唯唯諾諾,拾階而上,朝着赫連琦走去。
在她即將越過赫連琦身邊時,這廝忽然開了口。
“站住!”
百里長安捏緊了手中的蒲扇,當下躬身行禮,“這位大人,有事?”
“你與他說了什麼?”赫連琦轉頭,陰測測的盯着她,“嗯?”
百里長安一臉無辜,周身散着滿滿的傻里傻氣,“大人,我可沒亂說話,裏面那位的確是傷勢嚴重,仍是半昏迷狀態。”
聞言,赫連琦勾脣冷笑,“行了,回去吧!”
“是!”百里長安揖禮,趕緊走人。
好險,還以爲被認出來了。
赫連琦目色微沉的盯着她的背影,眉心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