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還不賴吧?”紫嵐笑問,“主子親自挑的,可見對你的重視,等你挑好了苗子,咱們再開業營生。”
南珍站在樓梯口,瞧着安靜的大堂,“以後會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吧!”
“那是自然。”紫嵐推開了樓梯口的後窗,“瞧見沒有,那邊那個位置,就是尋歡閣。”
特意隔開了一條街,各做個的生意,各尋各的樂子,互不干擾,毫無影響。
“放心吧!”南珍笑了笑,“眼下這生活,我倒是過得比在春風閣,舒坦得多了,至少做的是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盲目的殺人。”
紫嵐瞧了她一眼,“我曉得,好多人其實都覺得主子惡毒,甚至於滿朝文武都覺得主子一介女流之輩,不配坐在朝堂之上,他們瞧不起女人,但又畏懼主子的權勢。我偏不信了,女子怎麼了?南兆九州這些個狗東西,都是男兒,他們給百姓帶去了什麼?”
“是這個理兒。”南珍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莫要如此生氣,“我行走江湖多年,那些個狗男人,一個兩個都瞧不起女人,可又想讓女人生孩子,一邊讓她做賢妻良母,一邊又眷戀紅塵風月,好事都讓他們佔盡了!”
紫嵐點點頭,“你可一定要幫着主子,莫要背叛主子,主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放心吧,我不會的。”南珍立在窗口位置,“以前不知道爲什麼活着,就渾渾噩噩的,現在忽然想起來了,該爲死去的爹孃做點什麼吧?”
紫嵐詫異,“你爹孃?你不是孤女嗎?”
“那我也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呀!”南珍一身紅衣,笑得妖嬈,可眼底卻微微泛紅,“罷了,不說這些,你只管記着,我也是有心之人便罷!人待我以誠,我必回之赤心。”
紫嵐頷首,“我現在帶你去挑人,走吧!”
“好!”南珍報之一笑。
這魅色坊,也該好好開起來了。
紫嵐忙着魅色坊的事情,紫嫣則跟在百里長安身側,瞧着她對祁越下令,給與他至高無上的權力,讓他成了千機閣的第一任閣主。
金印,是權力,也是責任。
“雖然名頭不好聽,公主府的鷹犬,但終歸也是能傷人的,總好過拔了牙的老虎,可任人宰割,阿越以爲呢?”百里長安捻起金印。
赤金爲體,纂小字“千機”,縷祥雲暗紋。
其上,麒麟爲證。
東西不大,日常印鑑大小。
但,權力不小。
公主府組建的暗衛親軍,以及宮中的侍衛,都可由其挑選入千機閣,自成錦衣親軍,出門可便宜行事,各州府縣不得予以攔阻,當全力配合。
“謝公主恩典。”祁越磕頭行禮,畢恭畢敬的接過金印和聖旨。
百里長安瞧着他一身錦衣,恍惚間又好似想起了當年的光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鮮衣怒馬的世子爺。
有人高高在上,有人碾落塵泥。
有人豔烈無雙,有人不見天日。
區別何止一點點……
“以後,阿越就是閣主了,外頭得稱你一聲祁大人,相比起以前的世子爺三個字,似乎是遜色了不少。”百里長安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睨着他,“好在,再也不是罪奴了。”
祁越行禮,“是!”
“阿越高興嗎?”她問。
祁越垂着眼簾,面上無悲無喜,“公主賜,不敢辭。”
“很好。”她緩步朝着外頭走去,“回忠勇侯府去吧,以後……那又是你的地盤了!”
雖然,忠勇侯府再不復早年風光,匾額上也成了“千機府”三個字,但到底還是物歸原主了……
祁越一身錦衣,破開封條,走過長長的迴廊,瞧着滿目破敗,蔓草叢生。
家?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