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504章 聽說是個女的
    當然,出門在外小心點是沒錯的,畢竟這些個事,都算是習以爲常。

    客棧裏的人帶着功夫,也是時常遇見的事兒。

    開門做生意的,誰也不能保證,平日裏沒個意外什麼的呢?有點功夫防身,也是極好的事情,是以這並不能作爲可疑的證據。

    只是,需要防範罷了!

    祁越回過神來,坐在屋內靜靜的等着消息,腦子裏盤旋着外頭那幾匹馬的情況,這些馬到底是誰的呢?

    從馬匹的體態來看,這幾匹馬都是上等的好馬,應該不是作爲拉馬車之用,應是平日裏的腳力。

    “大人!”底下人快速轉回,“附近一帶沒什麼異常,客棧周圍還算安靜。”

    祁越瞧了一眼窗口方向,“馬廄裏的那幾匹馬,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要仔細着。”

    “馬?”底下人心驚。

    馬匹?

    “大人?”

    “留心。”

    “是!”

    這畢竟是客棧,人來人往倒也不足爲奇,查問太仔細,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沒必要主動送上門去,小心謹慎的對待便罷了。

    晚飯是在屋內喫的,夥計送了飯之後,又給衆人添了點熱水和被褥,緊接着便退出了房間,沒有過多打擾。

    剛入夜的時候還算安靜,只是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外頭隱約有點嘈雜。

    “怎麼回事?”祁越蹙眉。

    剛踏出房門,卻被夥計快速推了回來。

    “怎麼回事?”祁越問。

    夥計做了個“噓”的禁聲動作,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領着人去了窗口位置。

    窗戶虛虛的打開一道縫隙,外頭有一支隊伍,大概十多人的樣子,戴着面具,拿着火把,大搖大擺的從客棧門前的路上經過,瞧着有點陰森森的,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怎麼回事?”祁越不解。

    夥計擺擺手,示意他先等等。

    等着隊伍徹底過去,夥計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你們沒吭聲,要不然又得倒黴了。沒瞧見他們背上,都揹着弓箭嗎?前幾天有個客商,就是因爲湊熱鬧,被一箭射死了,屍體被擡出去,就丟在山坳坳裏喂狼。”

    “濫殺無辜?”祁越眉心緊蹙,“縣令不管嗎?衙門那邊沒動靜?”

    夥計嘆口氣,“這可不是一般人,縣令哪兒管得上?咱這地方,鳥不生蛋的,也就是圖個路近才從這兒走,要不然平素可沒什麼客人。”

    “你還沒說到正點上。”祁越瞧了一眼窗外,“他們是誰?這是要作甚?”

    夥計低聲開口,“鬼火。”

    祁越:“??”

    身後的手下也跟着面面相覷,那不是人嗎?怎麼還鬼火上了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好像是禮州城那邊出事之後,就一直有鬧鬼的傳聞出現,後來就逐漸的蔓延,鬧得人心惶惶的,一會這個村子鬧鬼,一會那個村子死了人,有些甚至於嚇瘋了。”夥計解釋,“前些年出了個聖教,這事兒才慢慢的消停了。”

    聖教?

    祁越還真是沒聽說,金陵城那邊也沒有傳聞!

    “什麼聖教?”祁越給夥計倒了杯水,“坐下慢慢說。”

    夥計愣了愣。

    “我是擔心這一路去禮州城,萬一再逢着此事丟了性命,特意向您請教,也好避開禍事。”說着,祁越從懷中取出了一些碎銀子,“還望小二哥能多說說,讓我有心裏有個底兒。”

    夥計原是不肯的,但見着銀子又心軟了,默默的收進懷中,“你們是外地來的,想必不曉得這聖教的厲害,他們各個身懷絕技,皆能誅邪擋災,但前提是……年年都得上供銀錢,只有這樣,他們纔會庇佑這一帶百姓的平安。”

    “這也算是庇佑?”底下人蹙眉。

    夥計嘆口氣,“一開始,爲了求個平安,大家也都認了,可後來……誰家天天有餘錢的?時間久了,都扛不住,便有些怨聲載道的。”

    說到這兒,夥計搖搖頭。

    都是小老百姓,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討生活,這都上供了,家裏連喫糠咽菜都夠不着,這自然是不行的。

    可沒錢就是沒錢,縱然是喫糠咽菜也既不出錢來了,聖教只能另外想出個法子,那便是將上供時間隔得長一些,然後辦事的時辰也縮短一般,各退一步。

    但爲了誅邪擋災,夜裏叮囑百姓莫要出門,晝伏夜出者,皆爲邪祟。

    “夜裏出行的,都會被當成邪祟而誅殺,你們住進來的時候,掌櫃的忘記叮囑你們了,是以方纔剛想起這事……”夥計滿臉愧疚,“所幸你們都沒什麼大礙,聖教的夜巡鬼火,沒有動手,此事便算是過去了。”

    祁越不解,“這不是濫殺無辜嗎?被射殺的,是不是自己人,難道心裏不清楚?”

    “一般來說,家裏人都不會夜裏出行,不大會出事。”夥計搖頭,“咱們一到天黑就關門,是以若然出事,那也是過路的行人或者是客商。”

    祁越的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路人?

    客商?

    “屍體也不交由衙門處置?那這要是家裏人追問起來,該如何是好?”祁越滿臉驚慌的問,好似怕極了一般。

    夥計忙不迭安慰,“你們放心,只要夜裏不行路,白日裏是沒什麼大礙的,他們只在夜裏誅邪擋災。你們只要不犯了機會,便不會有事!”

    “那萬一有什麼,要如何才能自保?”祁越追問。

    夥計愣了愣,自保?

    這還真是困難。

    “若是命大,丟在林子裏……興許還能有一條活路。”夥計嘆口氣,“除此之外,我還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活路可尋,他們的箭法都可準可準了,咱們這些會一些手腳功夫的,都未必能跑得了。”

    祁越瞧着他,“聽你這口吻,似乎是救過人?”

    “唉,咱們開門做生意的,多多少少得有點防身功夫,也救過……可惜沒救下來。”夥計搖搖頭,提起這事,滿臉的懊惱與愧疚,“咱也不敢明着救人,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祁越頷首,表示理解。

    “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夥計起身離開。

    臨了臨了,祁越又追問了句,“聖教的教主,是男的還是女的?”

    夥計搖頭,“聽說是女的,但咱也沒見過!”

    祁越拱手,以示謝意,“謝謝!”

    “您客氣!”

    房門輕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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