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648章 雙生子
    百里長安驟然睜開眼,難掩眸中的驚懼之色,整個人都慌亂得手足無措,一把便揪住了祁越的衣襟,顫抖得不成樣子。

    “做噩夢了?”祁越忙不迭將人摁在懷裏,“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做夢而已。”

    做夢?

    百里長安仍是渾身顫抖,死死揪着祁越的衣襟,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祁越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死死的抱緊了她。

    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言語,而是擁抱,毫無顧忌的擁抱……

    四下,安靜得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直到懷裏的人逐漸平靜下來,祁越才低聲開口,“夢到了什麼?”

    “夢……”她揚起頭,一雙眸子泛着猩紅之色,脣瓣輕輕蠕動,想說點什麼,又好似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祁越。

    稍瞬,百里長安好似回過神來,眸光微恙的環顧左右,這才驚覺這原來還是那個山洞,不是大漠,也沒有血染的湖。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是她一個人的噩夢。

    可是,夢裏的場景卻是那樣的真實,讓人簡直無法想象。

    “夢到了什麼?”祁越低聲問。

    百里長安沉默了,那些場景,似乎一輩子都不敢再回想。

    見狀,祁越不再多問,只是這樣靜靜的抱着她。

    百里長安一動不動,眉眼間的驚慌之色逐漸淡去,終是幽幽的吐出一口氣,“我沒事了,你安心便是。”

    說着,她輕輕推開他。

    “真的沒事了?”祁越又問。

    百里長安點點頭,但看得出來,情緒不高,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癡癡愣愣的,顯然還沒從驚恐之中走出來。

    祁越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麼,但他很奇怪,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把她嚇成這樣?不管是百里長安還是金陵,不似想象中的膽小。

    到底,夢到了什麼呢?

    “外頭現在如何?”百里長安徐徐站起身來,伸手撣了撣身上的塵泥,面色沉靜而平和,瞧着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轉瞬間的平靜,只能發生在攝政長公主身上。

    “沈大人還沒回來。”祁越回答,“探子已經去找人了。”

    聞言,百里長安轉頭看他,眉心狠狠皺了皺,稍瞬又逐漸舒展開來。

    “他自有逃生之道。”百里長安緩步朝着外頭走去。

    白日裏的林子,昏暗之中透着陰涼,但總是有光落下,略顯光影斑駁。

    百里長安立在樹下,轉頭瞧着身側相隨的祁越,“一開始,我以爲……沒成想,每次都被你認出來,我與金陵的區別就這麼大嗎?”

    “是!”祁越沒有否認,“公主身份尊貴,與金陵是完全不同的。”

    只要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他都可以辨別出,眼前醒轉的是金陵還是百里長安?!

    “嘴裏沒半句實話。”她負手而立,言語間滿是嗤然之意,“不過眼下,我沒工夫與你計較這些,待沈唯卿回來,儘快做安排,無論如何都要先離開這林子再說。給我找個大夫,我覺得我的傷勢反覆,未必是後腦勺的傷勢緣故。”

    祁越愣怔,“公主的意思是……”

    “我不是大夫,可身上的變化卻是最清楚的。”百里長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可以肯定,來的路上一直沒有甦醒,這裏面絕對是有問題。

    如果不是對方一直給自己喂藥,她怎麼可能毫無意識的出現在這裏?!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給她……吃了什麼藥?

    祁越沉默,這是一直被忽略的問題,若真的照她所說,這反覆的切換金陵與百里長安的樣子,可能真的是中招了!

    只是,他不是大夫,能查驗是否中毒是否有內傷,但其他的事情,委實無能爲力。

    她的脈象還算尋常,是以……

    “是!”祁越行禮。

    百里長安眯了眯眸子,“這筆賬,早晚得算清楚。”

    這些人敢動她,那便是一個都不能放過。

    尤其是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聖教的教主……”百里長安捻着袖口,“你有什麼想法?”

    祁越躬身,“沒有。”

    “你撒謊的樣子,很讓人討厭。”她裹了裹後槽牙,轉身面對着他,“阿越,你知道的,我最恨的便是欺瞞。”

    祁越直起身,“公主……”

    “啪”的一聲脆響,在他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的時候,百里長安的耳光子,已經先一步上前,“別在我跟前耍那些小心思,阿越,你不擅長說謊,騙不了我!”

    須臾年歲,她說過的謊勝過任何人,誰能在一個騙子跟前,耍滑耍刁呢?

    “奴才該死!”祁越跪地行禮。

    百里長安揚起頭,“雙生子。”

    聞言,祁越駭然擡頭,“公主?”

    “我說了,你不擅長說謊。”百里長安瞧着樹梢落下的斑駁光影,“若她是喬裝易容,你會第一時間回答我,可你猶豫了。猶豫,就說明這件事,事態嚴重,皇家最嚴重的事情,莫過於雙生子的存在,她與我長得一樣,並非喬裝易容。”

    祁越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我曾聽父皇身邊的總管太監,提起過一嘴,悄悄的聽到過一耳朵。”百里長安扶着樹幹,目光沉沉,“若爲雙生子,宮中衆人必定是諱莫如深,不會多說半句。”

    祁越頷首,“公主始終是公主,聖教的教主只能是教主,不管發生何事,她都是冒充攝政長公主之人,於情於理於法,都該死!”

    “你是怕我會心軟?”百里長安冷不丁捏起他精緻的下顎,迫使他不得不擡頭望她,“阿越,我八歲開始殺人,雙手染滿鮮血,你覺得一個陌生人,仗着那可笑的血緣,就能讓我手下留情嗎?”

    若是如此,她那兩位皇兄就不必死了……

    “長公主英明!”祁越行禮。

    百里長安裹了裹後槽牙,“越是如此,越留不得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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