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外援?”百里長安低聲問。
祁越瞧着她,“暫時還不敢肯定,是敵是友?”
百里長安:“……”
居然這麼複雜?
“人心難測,尤其是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祁越解釋,“總歸是要防着點,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是大實話。
百里長安點點頭,表示贊同。
“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先保全自己。”祁越溫聲叮囑,“其他的交給我便是。”
百里長安神情微怔,“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這麼不講義氣之人,能捨下你兀自逃脫?”
聞言,祁越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百里長安:“……”
嗯,之前好像是這樣的!
“今日的我已經不是昨日的我。”她義正辭嚴的解釋,“你不能用此前的眼光看我。”
祁越瞧着她梗着脖子的模樣,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她白了他一眼,“我是認真的。”
祁越點頭,“我也是認真的。”
她忽然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間走去,瞧着這氣吼吼的背影,彷彿好似生氣了。
“生氣了?”祁越問。
百里長安快速回了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不予搭理。
可見,真的生氣了。
祁越靜靜的站在門外,想着她氣呼呼進門的樣子,止不住脣角微揚。
屋內。
百里長安盤坐在窗邊軟榻上,若有所思的盤算着,接下來到底該做點什麼?這外援看樣子,並不可靠。
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可見這外援來頭不小……
會是誰呢?
下半夜的時候,寂靜無聲。
忽然間,縣衙外頭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伴隨着紛至沓來的腳步聲,以及甲冑的碰撞之音,驚得縣衙內的衆人慌忙爬起來,外出看情況。
牧啓方和李茉衝出來的時候,祁越早已立在院中,衣衫整潔,形容淡定,可見早就有所預料,是以沒什麼驚詫之色。
見着二人出來,也只是輕飄飄的瞥了一眼,淡然自若的望着外頭。
“是守軍。”牧啓方旋即回過神來。
李茉二話不說就回了房間,將自個的長鞭提了出來,這個時候是敵是友分不清楚,還是得小心謹慎的好。
牧啓方點點頭,“不必多說,知道。”
“他們進來了。”趙誠低聲開口。
說話間,已經有人衝進了縣衙大門,其後甲冑聲紛亂,腳步聲直衝此處而來。
百里長安窩在桌子底下,未敢鑽出頭來,小心的將自身藏好,若是外面真的打起來,自己絕對幫不上忙,不給他拖後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外頭,鬧騰得厲害,好似有大批的軍士衝進了縣衙,聽腳步聲應該已經將縣衙團團圍困住,怕是已經在劫難逃,插翅難飛。
來人並非禮州守軍將領——王敬德,而是其副將劉鯉。
劉鯉身爲王敬德的副將,在軍中擁有着絕對的權威,進來的時候,一雙冷眸快速掃過院中衆人,其後纔將注意力落在了祁越的身上。
大概劉鯉也沒想到,給禮州守軍下達命令的,居然是這麼一個年輕人,乍一眼只覺得脣紅齒白,俊俏無雙,再一眼便覺得滿臉唾棄,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郎,能起什麼用處?
這樣的人,丟在軍中都得被人欺負,實在是沒什麼用處……
“沈大人?”劉鯉上前。
祁越站在原地,“金陵城來的。”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只道了這麼一句,似是而非放話。
“大人!”劉鯉偏頭看他,滿臉的不屑,繼而環顧四周,將視線落在牧啓方與李茉身上。
牧啓方壯着膽子,畢恭畢敬的上前揖禮,“將,軍?”
“在下劉鯉,只是個副將,不是王將,軍。”劉鯉語氣傲慢,看不上祁越,自然也看不上牧啓方。
芝麻綠豆的小官,不值得他放在眼裏,擱在心上。
“劉副將。”牧啓方轉頭望着祁越。
祁越一直不說話,弄得牧啓方心裏很沒底。
須臾,祁越才幽幽開口。
“來的時候,應該已經很清楚,到此的目的吧?”他看向劉鯉的時候,目光裏帶着瘮人的涼薄。
方纔祁越是在等,等着探子上前彙報消息,然則……探子沒有回來,而劉鯉卻出現在這裏,有些事還是要謹慎爲好,免得太過激動,反而中了他人的圈套。
不得不說,祁越的口吻太過冷戾,着實是震了劉鯉一下,他還真是沒想到,這乳臭未乾的小白臉,居然還有這麼硬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