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紫嵐連喊兩聲,都沒能叫醒百里長安,面色旋即變得難看至極。
沈唯卿倒是比紫嵐更鎮定一些,畢竟他此前已經見過數次,關於百里長安昏迷之後,切換另一個人格的事情。
“別動!”沈唯卿面色凝重,“我看看。”
紫嵐到了嘴邊的話,當即又咽了回去。
“大人?”楚英在外頭候着。
沈唯卿反應迅速,“外頭的事情交給你全權處理,這裏交給我。”
“是!”楚英行禮。
外頭還沒跑完的聖教衆人,已然意識到了事情不對,當下轉身就跑,如同樹倒猢猻散一般,連滾帶爬的竄進了黑暗之中。
“別追了!”紫嵐衝着楚英喊,“會有人去對付他們的。”
說着,她忽然將指關節屈起,含在嘴裏一聲長哨。
此前還飄在半空的兩個魅影,瞬時穩穩落地,登時衝着馬車方向行禮,“請主子吩咐。”
“一個都別放過!”紫嵐冷然。
敢動主子?
呵,那就誰也別想跑。
“是!”
衆人旋即領命,當即四散開來。
想跑?
得先跑過公主府的暗衛再說。
這幫子腌臢東西,居然敢動主子,不扒了他們的皮,她就不叫紫嵐!
“沈大人?”紫嵐回過神來,“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唯卿確定百里長安還活着,且真的只是睡着了,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讓你們在金陵城穩住那個冒牌東西嗎?”
“紫嫣能處置,奴婢自然是要先行一步,跟着來找主子的。”紫嵐不放心,“金陵城的事情,就不必擔心了,奴婢在不在,對紫嫣來說都沒什麼影響。”
事實如此,紫嫣是百里長安不在,唯一能主持大局的大丫鬟,紫嵐只負責跑腿,腦子裏的活計還是得紫嫣纔行。
“太冒險了。”沈唯卿將薄毯蓋在百里長安身上,“你是如何找到這兒的?”
紫嵐勾脣,“武由縣,縣衙!”
眉心陡然擰起,沈唯卿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一則,這是女兒家的祕密。
二則,主子叮囑過,有些事情只能她們兩姐妹知曉,旁人一概不可告訴,抵死不能說。
紫嵐雖然不怎麼喜歡沈唯卿,但她對沈唯卿也沒有惡意,並非懷疑他會背叛主子,只是她這人死腦筋,主子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主子說,閉嘴。
她便,一字不漏!
“罷了!”沈唯卿此刻也不想追問太多,只要百里長安無恙便罷,“接下來……”
不等沈唯卿說完,紫嵐忙道,“自然是先送去安全的地方,找個大夫看看,先讓主子恢復恢復再說。”
沒瞧見主子腦袋上,還纏着繃帶嗎?
第一眼見着主子如此模樣,紫嵐差點沒忍住,也虧得身邊暗衛死死摁住她,否則以她的性子,管你什麼計劃不計劃,先大開殺戒再說。
“好!”沈唯卿自己也身受重傷,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連夜送出禮州,怕是會半夜折在路上吧?
“你……”沈唯卿轉頭望着紫嵐,“是不是聯絡祁越了?”
紫嵐瞧着他,方纔不是不願與她說實話,一口一個千機閣,就是不提祁越嗎?這會,倒是主動提起了?
莫非,是喫醋?
紫嵐一動不動的守着自家主子,倒也沒有扯謊,“是!”
“他人呢?”沈唯卿問。
營救百里長安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沒見着祁越出現?
“他……”紫嵐眉心微蹙。
千機閣的人說了,閣主此番盛怒難耐,動了大氣,所以要剷除聖教,斬草除根。可到底是怎麼個“斬”法,他們倒是沒說,紫嵐也沒問。
“他在作甚?”沈唯卿直勾勾的盯着她。
紫嵐瞧了他一眼,“沈大人這話問的,實在是莫名其妙。從方纔到現在,奴婢一直跟您和主子在一塊,哪兒知道祁閣主要做什麼?奴婢愚鈍,猜不到祁閣主的心思。”
沈唯卿:“……”
這丫頭來了禮州一趟,怎麼腦子會拐彎了?不只腦子清楚,連舌頭都捋直了,頗有幾分能說會道的意思。
“斬草除根?”沈唯卿琢磨着這四個字,幽幽吐出一口氣,着實有點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