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冷箭被一陣風襲擾,“咚”的一聲紮在了牀柱上,瞬時發出刺耳的嗡聲。
紫嵐自外頭瘋似的衝進來,“主子?”
乍見着此情此景,紫嵐直撲窗口,“來人,保護主子!”
暗衛快速從門外竄進去,死死的擋在了百里長安跟前,做好了所有的警戒的架勢。
紫嵐縱身一躍,快速掠出了窗口,疾追一道黑影而去,然畢竟是人生地不熟之地,終是不太熟悉周遭的一切,眨眼間的功夫,便沒了那人的蹤跡。
人不見了?
窮寇莫追的道理,紫嵐心知肚明。
若是主子再有閃失,她是萬死難辭,只能先行轉回,趕緊躥回了屋內,撲通跪地行禮,“請主子恕罪,奴婢該死!”
差一點,就讓主子受了傷。
“你起來!”百里長安從慌亂中回過神來。
乍一眼跪了一地,紛紛行禮的衆人。
“都起來,我沒事。”百里長安忙開口,“你們都起來,這樣跪着我不喜歡。”
紫嵐瞧了一眼衆人,“守住。”
“是!”
衆人紛紛行禮退下。
屋子裏,重新恢復了安寧。
外頭,沈唯卿和牧啓方夫婦,聞得動靜而來。見着紮在牀柱上的兩支冷箭,各自瞪大眸子,顯然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支箭?”沈唯卿面色黑沉。
紫嵐倒是瞧出了端倪,“不是一個人。”
兩個人,兩支箭。
一個要殺人,一個要救人。
其後,二人雙雙消失。
這裏面,問題大着呢!
爲什麼一個要殺,一個要救?
若是仇敵,必定互相爭鬥,但瞧着又不像是仇敵,反而是……
屋內,衆人沉默。
紫嵐與沈唯卿四目相對,各自心頭忐忑,看樣子要長公主性命的人太多,但也有人藏匿在暗處,悄悄的護着她。
那麼,會是誰呢?
聖教的人,肯定不會救人。
冥淵?
陳戊?
猜不透!
百里長安伸手,接過了紫嵐遞手裏的冷箭,若有所思的瞧着窗外……
昏暗處。
有赤手肉搏之聲響起,伴隨着樹葉嗖嗖落下。
夜風呼嘯,雙方膠着不下。
“你是誰?”出聲的是個女子,縱身躍起,狠狠的踹向對面的黑衣人。
對方似乎沒有出殺招,只是一味的閃躲,但即便是隻守不攻,女子亦奈何不了他,哪怕拼盡了全力,也沾不了皮毛。
“你到底是什麼人?”女子的嗓音裏帶着清晰的焦灼,顯然是有點急不可耐了,她想走,奈何卻走不了,這人的功夫遠勝於自己之上。
驀地,她好似想起了什麼,瞬時喊出了一人名字,“玄武?”
雙擊掌,各退兩步。
對方從始至終沒有應聲,但對於這一句喊,也沒有任何的否認。
時間彷彿靜止下來,這一刻的死寂,讓人心內不安,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纔好。
“我知道是你。”女子站直了身子,“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終於,對方開了口。
“這句話,該我來問你,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裏?”玄武音色沉沉,“朱雀,公子的交代,你是半句都沒記住。”
音落,是死一般的寂靜。
朱雀將目光沉沉的落在來時的方向,“玄武,你是距離公子最近的人。”
“回去!”玄武壓根就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轉身就要走。
可朱雀仍是站在原地,彷彿被定住了一般,嗓音裏帶着難掩的喑啞,“我也想成爲那個,距離公子最近的人。”
玄武頓住腳步,黑衣蒙面,一雙黑洞洞的眸子,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做夢也該想清楚身份。”
“身份?”朱雀冷笑兩聲,“你們每個人都讓我記住身份,可到底是什麼身份呢?我也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人生來就有感情。”
玄武可不這麼認爲,“收起你的感情,莫要成爲公子的困擾,公子對咱們有大恩,你不該恩將仇報,破壞公子的計劃。”
“計劃?”朱雀咬着牙,“旁人不知道這個計劃是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玄武低哼兩聲,“朱雀,你莫要瘋癲,再敢胡來,仔細公子回來之後責罰。”
“他讓你跟着我,不就是因爲如此嗎?”朱雀疾步行至玄武跟前,“你都看到了,不是嗎?等到了公子跟前,以你的性子,必定是實話實說。”
玄武別開頭,閉口不言。
“等公子知道了我今夜所做的事情,那麼我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出禁地,這輩子都得被關在陰森而不見天日的地方,與蛇蟲鼠蟻爲伍。”朱雀雙臂張開,“日月星辰,連這風都不再屬於我,玄武,你忍心嗎?”
玄武回眸看她,“你咎由自取。”
“我只是犯了一個錯誤而已,她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爲什麼我要受到責罰?”朱雀不甘心,“玄武,你就不能爲我在公子面前美言兩句?公子最相信的就是你,只要你開口,公子就不會再責罰我。”
玄武不說話,不知是在思慮解決之法,還是想着怎麼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