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跟着祁越前後腳回來的,原本下大雨是該停下來避雨的,奈何祁越不放心百里長安,所以只帶着近身幾個千機閣暗衛,率先回了縣衙。
等着雨勢稍減,趙誠才帶着所有人往回趕,是以關於知府馮賀遠的事情,還真是知之甚少,只曉得來過一回,然後又走了。
至於現在忽然帶着一幫人回來,在趙誠看來是極爲不正常的,甚至於……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見着衆人不說話,趙誠眨了眨眼睛,一時間尷尬得想摳板磚。
這都是怎麼了?
“大人?”趙誠望着牧啓方。
牧啓方沒吭聲,只是衝着沈唯卿和祁越躬身揖禮,轉身就往外走,旁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心裏還是有幾分亮堂的。
“大人,怎麼回事?”趙誠疾步跟在牧啓方身後,“大家怎麼都怪怪的,是卑職說錯了什麼嗎?怎麼回事啊?”
牧啓方瞧着他,無奈的輕嘆一聲,“別問了,少說話就是。”
“哦!”趙誠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跟在牧啓方身後。
不說話便不說話,反正他就是個捕頭,照吩咐辦事就是了,至於究竟有多少目的,多少陰謀詭計的,也不是他這腦子能想清楚的。
外頭,馮賀遠領着人在縣衙門口站着。
一聲令下,所有人隊列整齊,衝入了縣衙之中。
牧啓方在門口站着,冷眼瞧着這些人快速衝進去,然後密密麻麻的衝着百里長安的院子,幾乎是府衙那邊帶來的人,這些人幾乎都是無視縣衙衆人的存在,徑直就往內衝。
“大人?”趙誠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大人。
牧啓方與李茉對視了一眼,轉身吩咐門口的衙役,“把所有的正門偏門,全部都給本官關上,本官與夫人啊,要關門打狗!”
“是!”
“是!”
衆人齊聲應和。
趙誠:“??”
有什麼計劃,是他不能知道的嗎?
關門,打狗?
打誰?
知府大人,馮賀遠?
“夫人?”瞧着自家大人離去的背影,趙誠轉頭望着李茉。
李茉慢條斯理的捋起了袖子,從婢女手中接過了長鞭,轉頭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從現在起,跟緊你家大人,務必保護好大人周全,聽明白了嗎?”
“是!”趙誠揖禮,“那……”
李茉擺弄着手中的長鞭,“其他的,聽你家大人的吩咐,無需多說。”
“好!”趙誠轉身就走。
李茉裹了裹後槽牙,“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出一口惡氣了!”
如果不是長公主和祁閣主出現,只怕縣衙早就被夷爲平地了,他們哪兒還能活到今時今日!
新賬舊賬,一起算!
外牆,軍士蟄伏待命。
內牆,李茉帶着衙役緊跟在府衙衆人的身後,快速包圍了院子,守住了各個大門,擡頭便可見弓箭手從一道小門出來,一個兩個的整整齊齊伏上牆頭。
檐下,齊刷刷的站着千機閣的人,將房門外頭堵得嚴嚴實實。
這院子跟此前的不太一樣,是爲了迎接這幫人的到來,特意連夜破了外牆,將廂房兩院連在一起的,所以這院子剛好能容納這近百人。
祁越與沈唯卿一左一右,站在房門口位置,瞧着院子裏滿滿當當的人,各自對視一眼。
這應該都是馮賀遠的親隨,其他的人應該都在外頭被悄無聲息的收拾了,而這些剩下的這些,還有些許用處,纔會被領到這兒一網成擒。
“都在這兒了?”沈唯卿問。
馮賀遠點頭,轉身瞬間,默默的撕下了臉上的皮面,露出了本來面目。
原本就有點心虛的衆人,乍見着跟隨的知府大人忽然變了臉,登時都傻了眼,一時間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找他們廢了不少功夫。”紫嵐晃了晃手中的假皮面,“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林中找到了,留下那些沒用的在原地,能吆五喝六的,全在這兒了。”
誰都沒想到,知府大人“馮賀遠”變成了一位姑娘,更沒想到的是,自己都成了甕中之鱉,衆人旋即七嘴八舌,亂糟糟得厲害。
眼下羣龍無首,可不得亂了套嗎?
“很好!”沈唯卿目光沉冷,“不知道縣衙大牢裏,夠不夠位置,塞下這麼多人?”
紫嵐挑了一下眉,“這得看,有多少人想死,有多少人想活?”
死人自然不必待在大牢裏,不是嗎?
“是束手就縛,還是負隅頑抗,你們自己想清楚!”楚英高聲厲喝。
下一刻,這幫人掉頭就往各個門口衝去,眼下有暗衛,但是人數就那麼多,對比滿院子黑壓壓的府衙衆人,的確是不夠瞧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若是搏一搏興許還有活路。
何況,林子裏還有後援。
只要衝出縣衙,趕到林中……
想法很美好,奈何現實很殘酷。
牆頭的弓箭手,已經齊刷刷的挽弓上箭,要不是主子說了,這些人留着有用,只怕早就把他們亂箭射死了。
衆人心驚,各自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