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下長安 >第731章 反目成仇
    王春瑩也說不清楚,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赫連應與自己的感情,變得如此冷漠疏離,以至於分房睡,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了。

    “夫人,早些歇着吧!”嬤嬤近前低語。

    王春瑩擺擺手,覆着外衣站在了院子裏,“你說,他爲什麼不回家了呢?”

    很難得,她也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但,府裏的人都知道,夫人性子暴躁,又是個好動手的人,動不動便是歇斯底里,實在是不好相與之人。

    這多半也是跟赫連應,早些年落魄,不得不靠着夫人的孃家起家的緣故。

    可惜今非昔比,當年的落魄是真的,如今的輝煌也是真的。

    誰都不想被人重提舊事,畢竟人要臉樹要皮,尤其是赫連應已經是國公爺的身份,而王春瑩是個不懂得分寸的,不管在家裏還是外頭,脾氣說來就來,從不給赫連應留臉面。

    “夫人?”嬤嬤還來不及寬慰,王春瑩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赫連應的房內,點着燈,但是沒人。

    “都下去吧!”王春瑩開口。

    底下人不敢違拗,只能行了禮,悄然退去。

    其實都知道,國公爺今夜怕是不會回來了,自從大公子出了事之後,夫人咄咄逼人,其後雖然化解了不少事情,但隨着小姐被送到侯府爲世子側妃,夫妻二人的關係也算是徹底破裂了。

    國公爺寧可住在軍中,或者是住在外頭,也不願意回來,偶爾回來也都是儘量避着王春瑩,彷彿是眼不見爲淨。

    這般如此,傻子都該明白夫妻二人的離心,所謂的恩愛夫妻早已名存實亡。

    王春瑩就坐在房內,從天黑等到了天亮。

    因爲防着王春瑩,所以赫連應即便要回來,也是天亮之前回來,收拾收拾便走,如此王春瑩每次都趕不上他的歸來,只能一次次的錯過。

    這一次,赫連應亦是如此,但沒想到卻被王春瑩逮個正着。

    曾經的患難夫妻,現如今卻成了四目相對,無話可說。

    “你怎麼在這?”赫連應先是一愣,俄而便恢復了神色,漫不經心的朝着衣櫃走去。

    身上的衣服沾了牡丹房中特有的淡幽清香,這也是他每次回來便換衣服的緣故,只是往日裏更換得及時,倒沒什麼大礙,但是這一次……

    可惜了,沒能逃過。

    “我爲何不能在這?”王春瑩上前,忽然間眉心陡蹙,“你身上爲何有香氣?”

    若是湊近了,仔細的聞一聞,隱約好似脂粉氣息?

    “什麼香氣不香氣的?”赫連應心虛,但現如今的狀況,是不會親口承認的,“一大早的回來,路上沾了霧水罷了,疑神疑鬼的。”

    說着,他便褪了衣裳丟在一旁,重新取了衣裳穿上。

    “是嗎?”王春瑩纔不會信這個邪,乾脆彎腰撿起了一旁的衣裳,湊到鼻尖輕嗅着,還是嗅到了淡淡的清香。

    沒錯,是有香味,絕對跑不了。

    “你還想騙我?”王春瑩素來是個較真的性子,是以這會更得揪着不放,捏着手中的衣裳,憤怒的衝到了赫連應跟前,抖着手盯着他,“你給我解釋。”

    赫連應最煩的就是看到她這張咄咄逼人的嘴臉,低眉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衣裳,極是不屑的伸手奪過,輕飄飄的丟回原位,“什麼解釋?你要什麼解釋?喫飽了撐的。”

    “赫連應!”王春瑩咬着牙,“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出入花街柳巷,好生恣意逍遙,老了老了,竟是連老臉都不要了!”

    赫連應憤然,“放肆,你胡言亂語什麼?”

    “是我胡言亂語,還是你惱羞成怒?”王春瑩的憤怒,已然噴薄而出,“你以爲你當了勞什子的國公,就能恣意妄爲了嗎?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也不看看當年,自己是什麼模樣?若不是我,你跟路邊的乞丐無異,哪兒今日人皮狗樣的潑天富貴?”

    下一刻,赫連應惱羞成怒,以迅雷之勢,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別說是王春瑩,饒是赫連應自己都愣了一下,但稍瞬便回過神來,且打心裏沒有半點後悔之意。

    牡丹的溫柔體貼,以及各種哄,讓赫連應的內心從本質上發生了改變,比如說這些年對王春瑩的縱容和忍讓,收拾王春瑩留下的所有爛攤子,甚至於有意將世子之位留給長子,任由他們母子苛待庶子……

    如此種種,昔年所欠的恩情,早就已經還清了。

    何況,王春瑩囂張跋扈,若不好好收斂,遲早要給國公府闖下大禍,既然已經動手,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一捋到底!

    “你、你打我?”王春瑩捂着臉,耳朵裏嗡嗡的,腦子裏更是一天空白,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赫連應。

    往日裏,他哪敢動她一根毫髮,連說兩句重話都不敢,可現在居然敢動手?

    “王春瑩,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是國公府,我纔是這國公府的主。”赫連應居高臨下的睨着她,“這些年我一直慣着你由着你,縱然你們母子三人闖下滔天大禍,我也毫無怨言的幫着收拾爛攤子,誰知你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王春瑩呼吸微促,“你說什麼?由着我慣着我?我蹬鼻子上臉?赫連應,那都是你應該的,是你欠我的,成親之初你答應過我父親……”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這都多少年了,還掛在嘴上,自從嫁給我,你喫的喝的身上穿的,哪樣不是我給你的?現在國公府夫人的名頭,一身的榮華富貴,哪樣不是沾了我赫連應的光?”赫連應不甘示弱。

    這一肚子的怨氣,憋了太久太久了,終於可以一吐爲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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