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應與百里元琮原就是一丘之貉,如今正是相談甚歡。
驀地,赫連應眉心緊蹙,狐疑的環顧四周。
“怎……”
“噓!”
還不等百里元琮開口,赫連應示意他不要吭聲,銳利的眸子快速掠過周遭,其後微微揚起頭,目光沉沉的望着頭頂上的房梁。
見着赫連應如此神色,百里元琮也不是傻子,當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緩步行至房門口,徐徐打開了房門。
外頭的人見着自家主子出來,當下行禮。
“噓!”百里元琮做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屋頂上。
衆人旋即屏氣凝神,其後默默的摸上了腰間的佩劍。
底下的人,壓着腳步聲快速散開,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屋舍團團圍住,只等着屋內的主子一聲令下,便可拔劍相向。
赫連應示意百里元琮躲到了屋外,其後目光沉沉的盯着房梁。
屋內忽然間的悄無聲息,屋頂的人已經有所察覺。
正在想着,要如何撤離,卻是……
爲時已晚。
屋頂忽然破開一個大洞,暗影猝不及防,登時自屋頂摔落。
譁然巨響過後,屋瓦隨着暗影紛紛落下,伴隨着傾盆大雨,落了滿地的狼藉。
“保護主子!”
所有人第一反應,是護着百里元琮離開。
赫連應眯起危險的眸子,這人肯定是跟着自己來的,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湊巧,竟是出現在這裏?不管是不是,既是聽到了不該聽的,那便是斷然不能再留。
雙方交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光劍影,在所難免。
黑影被團團圍住,唯有突圍,纔能有一線生機。
到了這個時候,赫連應也不再藏着掖着,擡手便是一掌,直劈向暗影,速度之快,快如閃電,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以拿下暗影爲上。
是生是死都不重要!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剎那間,一掌落在肩頭,暗影登時被擊飛出去。
事已至此,借力打力,暗影狠狠撞破了窗戶,終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但,捱了赫連應一掌,亦是內傷嚴重。
“抓住他!”百里元琮下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衆人領命,齊聲高喝,“是!”
雨夜凌然,寒光不歇。
銳利的刀刃,破開了血色,傷重的人,趁着雨夜漆黑,竄進了一旁的林子裏。
“追!別讓她跑了。”
傾盆大雨,大批的軍士在後面追殺。
“懸崖有繩索,下去便是馬匹,快走!”衆人冷劍在手,“這裏交給我們。”
暗影猶豫了一下。
“快走!要不然一個都別想走!”黑衣人怒喝。
聞言,暗影跌跌撞撞的朝着懸崖邊跑去。
總要有人負重前行,有人擋住那些軍士,否則……都得死!
“給我殺!”
雙方交手,血濺三尺。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幫江湖人,一羣軍士,雙方都是殺紅了眼。
馬蹄聲響起,漸行漸遠。
只是,懸崖上的人也看到了底下小路上的人,這座懸崖並不高,要不然也不敢放繩下去。
軍士們也知道,這怕是追不上了。
但……
赫連應眯起危險的眸子,大雨打溼了衣衫,模糊了視線,不過他是不會讓這人有機會跑出去的。
身後,忽然一聲響。
冷箭破開了雨幕,暗影駭然轉頭,便是這一扭頭的姿勢,讓身子稍稍撇了一下,冷箭陡然貫穿了胸口,頓時鮮血飛濺。
“國公爺,讓她跑了!”底下人咬牙切齒。
人都下到了懸崖底下,卻是爲時已晚。
“那一箭,估計也差不多了。”赫連應冷然,“朝着回金陵城的路上去追,若是能見着屍體也就罷了,若不能……”
那就到時候再說!
不過,他對自己的弓馬騎射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這麼多年征戰沙場,手底下還是有數的。
這一箭就算沒有當場致命,也是傷及了要害,這人是斷然沒辦法,活着回到金陵城的,除非半路停下來療傷養傷。
但若是停下來療傷,沒有三五日是斷然不行的,如此便會耽誤了傳送消息的時間。
所以不管對方怎麼選擇,要麼死,要麼延誤時機……
有這樣的結果,對赫連應來說便足夠了。
“國公爺?”所有人都被處理乾淨。
無一人被生擒,似乎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而來,自然不會留下性命爲赫連應他們折辱。
“一個都沒活下來?”赫連應扯下了其中一人的遮臉布,“把屍體都帶回去。”
“是!”
雖然都死了,但是臉還在,只要派人去打聽,就會知道是什麼人?若是一無所知,那就可能是百里長安的千機閣。
屍體被帶回去,百里元琮正在迴廊裏站着,神情焦灼的來回走動。
這一鬧騰,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
百里長安是不是要出手了?
“國公?”百里元琮疾步迎上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