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假的就是假的,不管你如何希冀,那也不會變成真的,就像是抱在懷裏的人,逐漸冰冷,最後如同一團薄霧似的,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他的長安啊,驕傲的小孔雀長了翅膀,終是又飛走了……
“長安?長安!”祁越瘋似的喊着她的名字,“阿九?阿九……”
誰能把他的阿九還給他?
紫嵐趕到的時候,祁越像是瘋了一般徘徊在暗河邊上,一遍遍的喊着“阿九”不停歇,形容瘋癲,像是又回到了主子剛走時候的樣子。
“祁大人?”紫嵐心驚。
玄武和青龍亦是聞訊趕來,當場就愣住了。
“祁越?”紫嵐當即衝上去。
可祁越壓根聽不到她的聲音,他只知道懷裏的阿九消失了,他的小孔雀飛走了,人不怕失去,怕得而復失,那種得到又失去纔是真的折磨。
“祁越?”紫嵐怒喝。
青龍一靠近,就被祁越一掌拍開。
若不是玄武出手快,當即拽了他一把,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魔怔了。”玄武面色凝重,轉頭望着二人,“搭把手,先摁住他。”
現如今,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先把人控制住,免得他到時候傷害他自己。
“好!一起上!”紫嵐縱身而起。
論功夫,青龍和玄武不如紫嵐,但是論腦子,誰也不如玄武,青龍這一身蠻力,差點又被祁越打飛出去,所幸紫嵐快速扣住了祁越,三人當下將祁越摁下。
“你給我清醒一點!”紫嵐一腳便將祁越踹進了暗河之中。
剎那間,水聲譁然。
青龍:“……”
玄武:“……”
他說的是摁住公子,沒說……把公子揣進暗河裏啊!
“你給我清醒點!”紫嵐縱身跳了下河,摁着祁越的後頸,便將他的臉懟進了奔流的河水中,“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冰冷徹骨的感覺,讓祁越冷不丁凍了個激靈,赫然睜大眼睛,連帶着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顯然是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醒了沒有?”紫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清醒沒有?這裏沒有阿九,也沒有長安,只有你自己,你給我看清楚!”
祁越被紫嵐推到了淺水邊,止不住的咳嗽,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主子還沒找到,你先發了瘋,讓主子怎麼辦?”紫嵐一抹臉上的冷水,略帶氣惱的回到了岸邊,渾身上下都被水浸透,冷得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主子不在這裏,她一定還在哪裏等着我們去找她,給我起來!”紫嵐嗓音裏帶着幾分哭腔,“沒找到主子之前,誰都不能先倒下。”
如果連他們都放棄,都停下了腳步,那還會有誰……會記掛主子的生死呢?
“我不會放棄,也沒有倒下,只是一下子……”他想着,當時是怎麼了?
哦,一下子就沒控制住,想她想得心都疼了,所以即便知道是假的,還是想抱緊她,還是想擁她在懷。
可沒想到啊,終究是奢望了。
“公子?”玄武與青龍上前,將祁越從水裏攙起來,“來,上來。”
回到岸邊,祁越轉頭去看星光點點的位置,再不見那些螢火流光,可見那些東西,纔是迷魂陣的靈魂所在。
沒了。
消失了。
“公子在看什麼?”青龍忙問。
祁越搖搖頭,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徐徐走上了岸。
身上溼噠噠的,再在這裏待下去,只怕會寒氣入骨,到時候病倒了,就真的沒人能再繼續找她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青龍鬆口氣。
紫嵐如釋重負,眉心微蹙環顧四周,祁越不是不小心的人,但究竟是怎麼落入這迷魂陣之中的呢?
“這裏……”玄武趁着祁越坐在岸邊休息的時候,故意在周圍走了一圈,既然陷入了別人的圈套,總歸是有所徵兆或者是留有痕跡的。
玄武蹲在地上,瞧着留在地上的痕跡,眉心緊蹙,“公子?”
聞言,衆人旋即直起身,快速朝着玄武走去。
“發現了什麼?”青龍忙問。
這一片是青苔,方纔他們都沒發現這裏有人,可現在玄武卻發現腳下有踩踏的痕跡。
“痕跡很新,也就是說,在公子出事的那一會,這裏應該有人,或者說是一直有人,等在這裏。”玄武指了指腳下的痕跡,“但很奇怪的是,爲什麼沒對公子下手?”
祁越深陷迷魂陣之中,按理說是防備最薄弱的時候,雖然無法近身,但不近身也有很多辦法可以殺人,袖手旁觀的等着祁越發瘋,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那些江湖人不知所蹤,是不是也陷入了迷魂陣之中?”玄武擡頭,望着站在那裏的祁越,“這迷魂陣擺在這裏,是早前擺下的,還是現如今擺設的,的確是個問題。”
如果是新近的,那就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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